翌日晨起,春栀正为姜若窈梳理长发。
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过一旁静立的赫连伽澜,心头莫名一紧。
那人立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却总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琥珀色的眸子沉静得像深潭,偶尔抬眼时,目光里的锋芒总让人不敢直视,瞧着便有些吓人。
春栀暗自嘀咕,还是温大人才好。
温大人温润如玉,待人谦和,与公主站在一起,那才叫天造地设的般配。
可公主偏要将这赫连伽澜留在身边,日日看着,难道就不觉得碍眼吗?
正这般想着,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忙低下头,凑近姜若窈耳边,“公主,昨日夜里,有人瞧见钱嬷嬷偷偷出了府,直到丑时才回来,行色匆匆的。”
姜若窈眸色微沉。
这钱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从前在她痴傻时还算本分,她才没将她发卖。
原以为是个可靠的,如今看来,这钱嬷嬷,指不定是谁安插进来的眼线。
“派人盯紧了。”
她倒要看看,这钱嬷嬷背后的人是谁?
不过一日功夫,事情便有了眉目。
春栀踩着碎步进来,“公主,盯梢的人回了,钱嬷嬷昨日又去了温府,见的是温书温大人。”
姜若窈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原来是温书的人。
也好。
既然是他的人,那便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她放下茶盏,慢悠悠道:“知道了。让底下人继续盯着,别惊动了她。”
“是。”春栀应声退下。
姜若窈望着窗外抽芽的柳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温书啊温书,你既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而另一边的温府书房里,钱嬷嬷正垂首站在案前,将在公主府所听到的一五一十地禀报。
“回大人,老奴听府里下人们私下议论,说赫连公子这两日夜夜宿在公主卧房隔壁的耳房,这几日夜里,都是他在公主外间伺候”
后面的话,温书已听不真切。
握着狼毫的手猛地收紧,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团,像他此刻沉郁的心情。
日日同寝?
虽知钱嬷嬷的话或许有夸张,可一想到姜若窈与赫连伽澜共处一室,那画面便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大人?”钱嬷嬷见他久久不语,小心翼翼地抬头。
温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仔细些,别露了马脚。”
“是。”钱嬷嬷躬身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温书一人,他只觉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