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狠狠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怕外间值夜的丫鬟听到,压着声音抗拒,“不行,这不是……”
这不是床!
她与他是正经夫妻,皇后赐婚、礼部备礼,三书六礼的夫妻,不是他可以亵玩的姘头。
妻子该做的,是孝顺公婆、敬爱丈夫、养育子女,持家,打理庶务。
她也不是他可以取乐的甜头。
母亲告诉过她的,主母“争宠”是很下作的行径。
他不能在她身上“猎奇”。
在临床大炕上,一盏明角灯可以把他们俩的剪影映在窗棂,一举一动也许都会被丫鬟婆子瞧见。
程昭无法接受。
她再想要挣扎,那只手居然从她腋下穿过来,反扣住了她肩膀!
程昭再挣扎,就是贴他越来越紧。
她不矮,只是周元慎太高,手长脚长。基于这些优势,他不用蛮力就可以轻松制服她。
她的身子太紧绷,周元慎另一只手握牢了她的腰,低声说:“别太吃力。”
程昭的青丝遮挡了视线。
她闭上眼睛。
也许是眼泪滑落,也许是汗。
程昭坐在浴桶里,已经是后半夜。热水刺激着,她手肘与膝头刺辣辣疼。
尤其是膝盖,左边磨破了皮。
疼的,也不止这两处。
程昭仰靠着浴桶边沿,心里想,如果有了身孕,诞下了长子,有了继承人之后,她也许可以更强势一点。
如今她不敢。
真得罪狠了他,往后他不到秾华院过夜,程昭也被动。
陈国公府内局势不明朗,周元慎兼祧的事似乎板上钉钉。太夫人的决定,岂能容许他反抗?
一旦真的兼祧了桓清棠,她先有了子嗣,程昭和二房都极其被动。
程昭一进门,就把婆母拉拢过来,她许诺一定会让婆母翻身,扬眉吐气。
没有孩子,程昭连筹码都没有。不仅她自已憋屈,还失信于人。
所以,不管是在承明堂受的刁难,还是卧房内他故意的折辱,程昭都要咽下去。
“……洗好了吗?”突然有人说了话。
程昭下意识双臂环胸:“你先出去!”
没有半分尊敬,语气冷漠又强势。
周元慎很高,遮挡了净房里的灯光,对她说:“洗了很久,当心着凉。”
虚伪的关心。
但凡他心中有半点对她的爱护,也不会发生方才那一幕。
程昭转过头。
他出去后,她喊了值夜的丫鬟进来,给她擦干身子,换好了干净的中衣裤。
周元慎还没有睡。
程昭上床,周元慎把床头明角灯调亮了一点。他转而把暖壶里的热水倒在铜盆里,仔仔细细洗了手。
用干净巾帕擦干了水湿,他拿了一盒药膏进了幔帐。
“涂点药,要不然明早得疼。”他说。
程昭:“我自已来。”
手肘与膝盖的确很疼。
周元慎却道:“我帮你,你看不见。”
程昭愣了下。
她脸上无法自控浮动了怒色。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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