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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勇闯五毒阵

试了三次,落到伤口上的药粉还不够盖住那青黑的边缘。

风从隘口灌进来,带着雾里的潮气,刮得耳边嗡嗡响。

灌木丛里的“沙沙”声越来越近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踩着落叶慢慢围拢,连呼吸都能隐约听见。

温羽凡低头看了眼手腕,那道蛊纹已经泛出暗紫色,正一点点往心口爬,时间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的沙,漏得飞快。

他突然咬紧牙关,后槽牙咬得发疼,眼里最后一点犹豫被决绝碾碎。

“哐当”一声,头盔被他狠狠甩在地上,塑料外壳撞在石头上裂了道缝,镜片上的雾气瞬间散了。

他反手抓过一大把药粉,这次没再往背后送,而是直接塞进了嘴里。

粉末入口的瞬间,苦涩混着草木的腥气直冲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紧。

他清楚这药是阿朵特意交代外敷的,苗疆的草药性子烈,内服说不定会跟血液里的毒起反应,搞不好就是雪上加霜。

可现在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伏兵就在暗处等着他倒下,坐以待毙就是等死,只有赌这一把,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得搏出条活路。

温羽凡闭紧眼,喉结用力滚动,硬生生把药粉咽了下去。

那团粉末刚过喉咙,就像吞了团火,灼得嗓子眼火辣辣地疼,顺着食道往下滑,在胃里炸开一团热流。

紧接着,那热流像无数根细针,顺着血管往四肢窜,所过之处又麻又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肉里翻搅。

“呃……”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钝刀来回绞动,疼得他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顺着脊椎沟往下淌。

眼前阵阵发黑,他扶着身边的树干才没倒下。

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可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抠进掌心的伤口里,用疼痛逼着自己保持清醒。

不管这药粉会带来什么后果,至少现在,他还没倒下。

此时,四周的枯叶被踩碎的“沙沙”声正从四面八方聚拢,像无数只虫豸爬过腐殖土,又像死神拖着锈迹斑斑的镰刀在逼近。

左前方三米外的灌木丛里,一片枯黄的蕨类植物突然颤了颤,那响动比风声更刻意;

右后方的岩缝后,碎石滚落的轻响混在其中,像在给这场死亡倒计时打着拍子。

“嘣……”一声极轻的震颤划破雾气。

是竹制弓弦被拉满时的闷响,细得像蛛丝断裂,却精准地扎进温羽凡的耳膜。

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场景:某个伏兵蜷在树后,右手食指扣着浸过毒液的箭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竹弓的弧度绷得像即将断裂的肋骨。

温羽凡的肩膀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不是抽搐,更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

后背的伤口像被塞进了一团冰碴,麻木中裹着尖锐的刺痛,那青黑色的毒正顺着脊椎往上爬,所过之处的皮肉都在发僵;

而右肩的划伤则像被泼了滚烫的油,火烧火燎的疼顺着筋脉往心口钻。

更难熬的是体内那股乱流,阿朵给的药粉像团被点燃的艾草,在胃里炸开后,灼热感顺着血管往四肢冲,时而像岩浆漫过骨头缝,时而像冰锥扎进丹田,两种极端的痛感把他的神经撕成了两半。

他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滴在沾满泥污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但所幸的是,他能感觉到后背的麻木在消退,伤口处泛起细密的刺痛——这是药粉起效的信号,却像沙漏里的最后几粒沙,提醒着他时间不多了。

温羽凡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舌尖舔过牙床时,尝到了药粉残留的辛辣,像嚼了口生花椒,麻意从舌尖窜上鼻腔。

他抬起手背抹了把嘴角,粗糙的掌心蹭过结痂的血渍,留下几道暗红的印子。

“躲够了就出来。”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混着粗气撞在雾气里,“你们不出来,我就去找你们。”

话音未落,“噌——”

金属摩擦的锐响突然炸开。

温羽凡的背后,裹着寒气的武士刀弹了出来,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血色的光瞬间劈开昏蒙的雾障。

那光里混着他溅在刀身上的血,顺着蛇鳞纹路蜿蜒,像有活物在游动。

温羽凡反手握住刀柄,指腹嵌进防滑纹里。

他没立刻举起刀,而是任由刀刃贴着地面拖行……

“呲啦……呲啦……”

锋利的刃口碾过碎石,迸出细碎的火星,在潮湿的地面犁出一道浅沟,碎石被劈开的脆响在寂静的山道里格外刺耳。

他一步一步往山道中央走,每一步都踩得很重,皮鞋碾过枯叶的闷响像擂鼓。

后背的伤口随着动作牵扯,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但他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截被雷劈过却没倒下的老松。

刀刃拖过地面的轨迹歪歪扭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仿佛要在这山间刻下一道血誓。

树影里,某个伏兵突然咽了口唾沫。

他原本以为中了毒的猎物该像瘫软的泥鳅,可眼前这人拖着刀走来的样子,让他握箭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另一个躲在岩缝后的苗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头盔撞到石壁,发出“咚”的轻响,他慌忙捂住嘴,眼里的惊疑像被风吹动的烛火,明灭不定。

包围圈像是被无形的墙挡住了,那些原本在慢慢收紧的脚步,此刻都悬在半空。

温羽凡低头瞥了眼手腕,那道暗紫色的蛊纹已经爬到了手肘,像条贪婪的蛇在啃噬他的血肉。

丹田的灼痛越来越烈,像有团火在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焦糊味。

他知道,最多还有半盏茶的时间,毒性就会漫过心口。

所以,不能等。

下一刻,温羽凡的肌肉猛地贲张,青布衣衫下的线条骤然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他脚尖在湿滑的苔藓上狠狠一碾,整个人化作一道裹挟着劲风的黑影,“呼”地旋身扎进左侧的灌木丛。

枝叶被撞得剧烈翻涌,带着晨露的叶片“哗啦”四溅,在他身后甩出一片晶莹的水雾。

就在他的身影没入浓密绿意的刹那,那几点苗银头饰的反光还在枝叶间明明灭灭。

下一瞬,一道血色刀光已如毒蛇吐信般从叶缝中窜出,刃口划破空气的锐响“噌”地炸开,凌厉的杀气瞬间压得周遭虫鸣骤停,连飘落的枯叶都似被无形的力场定格在半空。

寒光乍现即收。

“簌簌。”

一缕油亮的黑发悠悠飘落,发梢还带着温热的头皮气息,擦过几片枯黄的蕨类叶片,轻轻砸在积着腐叶的地面上。

那名伏兵只觉后颈突然掠过一道冰线,头皮“唰”地炸开一阵细密的凉意,像有桶冰水顺着天灵盖浇透全身。

恐惧攥着他的心脏往下坠,四肢瞬间发软,他下意识地踉跄后退,脚掌却不偏不倚踩在一根枯树枝上。

“咔嚓——”

脆响在死寂的灌木丛中炸开,像根烧红的铁丝狠狠刺进耳膜。

温羽凡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此时他一刀砍过对方头皮之后,正身处这伏兵的身后两米处,且身体保持着高速前冲的势头。

他猛地单膝跪地,膝盖撞在松软的腐殖土上发出“噗”的闷响,巧妙地卸去前冲的惯性。

当枯树枝被踩响的同时,他已然转身。

同时右手手腕翻转,武士刀的刀背带着破风的势头,“嘭”地砸在对方膝窝处。

“啊!”

伏兵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膝窝像是被重锤砸中,瞬间失去力气,“咚”地重重跪倒在地,坚硬的碎石子硌得他膝盖发麻。

还没等他蜷起身子挣扎,颈侧已贴上一片刺骨的冰凉。

武士刀的刃口正稳稳抵住他的喉结,刃面映出他自己扭曲的瞳孔。

“交出解药。”

温羽凡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来,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铁块,裹着山间的寒气砸在伏兵耳边。

没有愤怒,没有起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决绝,仿佛在谈论一件与生死无关的琐事。

他手腕微微加力。

“嗤。”

刃口轻易划破伏兵颈间的皮肤,一串细小的血珠立刻渗出来,顺着刀刃缓缓下滑,在刀尖聚成一颗暗红的血滴,悬而不落。

伏兵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球因恐惧而凸起。

他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挣扎,像是有什么念头在疯狂撕扯,但下一刻,他的嘴角竟缓缓扯出一抹诡谲的笑。

那笑容僵硬得像用刀刻出来的,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温羽凡的后颈猛地窜起一股寒意,比山间的雾汽冷十倍。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的身体像被弹簧弹起,猛地向后仰倒。

“咻!咻!咻!”

三支短箭擦着他的下颌飞过,箭簇划破空气的尖啸刺得耳膜发麻。

箭头深深钉入身后的树干,“笃笃笃”三声闷响连成一片。

紧接着,箭簇上腾起缕缕绿烟,在雾气中缓缓翻涌,一股刺鼻的腥甜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像腐烂的野果混着生锈的铁器,熏得人鼻腔发紧。

温羽凡借着后仰的姿势抬起右腿猛踹。

“嘭!”

那名人质像个破麻袋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灌木丛里发出一阵枝叶断裂的脆响,落地时,口吐鲜血不止,很快没了生机。

而温羽凡丝毫不去看他,后仰之后立即旋身而起,手中的武士刀划出一道血红弧光,“唰”地掠过身前,一片半人高的灌木应声而断。

而在那灌木之后,一名苗人应声到地,他以手捂着喉咙,但怎么也阻止不住鲜血从指缝中溢出。

“杀!”

五个蒙着黑帕的苗人突然从一片蕨类植物后暴起,黑帕下只露出一双双淬着凶光的眼睛。

他们手腕上缠着的斑斓毒蛇正吞吐着分叉的信子,鳞片在雾气中反射出幽蓝的冷光,像缀在皮肤上的活宝石。

“区区毒蛇。”温羽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但话音未落,他感觉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不是蛇咬的锐痛,而是像有冰锥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他急忙低头,心脏猛地一沉。

只见数根漆黑的蛊藤正从泥土里破土而出,像无数条活蛇顺着他的裤管疯狂上爬。

藤身上分泌的黏液滴落在脚踝皮肤上,立刻泛起一片红肿,灼痛感顺着神经往上窜,像是被泼了滚烫的辣椒水。

“碍事!”

温羽凡手腕急抖,武士刀的寒光如骤雨般落下。

“噼啪”几声脆响,蛊藤被斩成数截,断口处喷出腥红的汁液,溅在手背上瞬间凝成点点红斑。

那些红斑迅速扩散,带着又麻又痒的感觉往手臂蔓延,像有无数只细虫在皮下爬动。

但他根本来不及处理。

被斩断的蛊藤竟在地上扭动着重新拼接,断裂处冒出细密的根须,再次朝他的脚踝缠来;

而那些毒蛇也已扑到近前,信子几乎要舔到他的鞋面。

温羽凡只能极速挥刀,刀光在雾气中织成一张凌乱的光网,“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蛇鳞被劈开的脆响、蛊藤断裂的闷响混在一起,在山谷间回荡。

他且战且退,脚踝碾过碎石堆的“咯吱”声在死寂的山谷里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踩在竖起来的刀片上,尖锐的疼顺着脚底往膝盖窜。

方才被蛊藤缠过的地方已经肿成了紫黑色,连带着整条腿都在发僵。

“咚!”

后背突然撞上一块硬物,那触感冷得像冰,硬得像铁,巨大的反震力让他踉跄着往前冲了半步,差点跪倒在满地碎石里。

右手的武士刀拄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虎口被震得发麻,刀身嗡嗡的震颤顺着手臂爬上来,与胸腔里的心跳撞在一起。

他猛地回头,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那是块四米多高的石碑,青灰色的石面在雾里泛着湿冷的光,顶端几乎隐没在翻滚的雾气里。

刚才退了至少十步,这么大的东西竟半点没察觉——就像凭空从地里长出来的,带着股不属于人间的森然。

武者的本能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本功,可这石碑就像被浓雾裹着的幽灵,连空气流动都没带出半点异常。

他甚至能闻到石缝里渗出的土腥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味,像是埋了百年的东西突然翻了出来。

“呵……”

一声低沉的笑从头顶砸下来,带着潮湿的水汽,黏糊糊地贴在耳廓上。

温羽凡猛地抬头,只见石碑顶端的雾里,站着个佝偻的身影。

是那名蛊师。

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青黑色的蚯蚓在皮肤下游动,脸上爬满了扭曲的纹路,纵横交错,竟和石碑上的刻痕有几分相似。

最瘆人的是他手里的铜铃——铃口挂着只风干的毒蟾蜍,暗紫色的皮肤干瘪得贴在骨头上,眼眶里嵌着两颗绿幽幽的珠子,在雾里闪着光,真像活的眼睛在眨。

“铃铃铃……”

铜铃突然被狠狠摇晃起来,一阵尖锐的嗡鸣炸开,像无数只被捏碎翅膀的蝉虫在嘶叫,又像生锈的锯子在磨着耳膜。

那声音不仅刺耳,还带着种低频的震颤,顺着空气往骨头缝里钻,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连握着刀的手都开始发颤。

就在这时,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轻响。

是阿朵给的银铃。

那枚雪花银打的小铃在腰间剧烈震颤,发出清越的脆响,像冰珠落在玉盘上,硬生生从铜铃的噪音里撕开一道口子。

两股声音撞在一起,在雾气里炸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温羽凡只觉得丹田猛地一烫,像有团烈火被点燃,气血瞬间翻涌上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他踉跄着伸手去扶石碑,掌心刚贴上石面,就被一股冰凉的黏腻感裹住。

不是露水的湿,倒像某种滑腻的分泌物,顺着指缝往肉里钻。

温羽凡仔细看去,倒吸了一口冷气。

石碑上刻满了诡异的蛊纹。

暗红色的符号密密麻麻,像无数只细小的眼睛,在雾里忽明忽暗地闪烁。

那些纹路不是死的,竟像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暗红的色泽随着铜铃的晃动变深变浅,像在呼吸。

一股寒意顺着掌心的毛孔往骨髓里钻,比山间的雾气冷十倍。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眼睛”在动,密密麻麻地黏在皮肤上,从脚踝爬到后颈,每一寸皮肉都像被无数双无形的眼睛盯着。

石面上的纹路越晃越快,暗红的光漫出来,在他脚边织成一张网,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石碑里爬出来,化作无数只细虫,钻进他的毛孔,把他拖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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