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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真男人对决

这头“蛮牛”的硬功是真扎实,每一拳都像撞在铁板上。

可他的眼神没半分退缩。

脑海里突然闪过霞姐吊着绷带的样子。

他想起那天在地下室,霞姐忍着旧伤教他拆解弹腿,汗水滴在他手背上,说“楼哥,周家能不能守住,就看我们的了”;

想起她刚才在选手通道,吊着伤臂对他说“我信你”时,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

那份信任,重得像块压在心头的烙铁。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时,能感觉到后腰的旧伤在隐隐作痛,此刻却像是在提醒他: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这一战,必须赢。”温羽凡在心里默念,指尖猛地攥紧。

训练服的袖口被风掀起,露出的小臂上青筋突突跳动。

他迎着梁展鹏的气势,也迈开了脚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像扎根的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里仿佛有看不见的火星在碰撞。

梁展鹏的怒吼和温羽凡沉默的眼神在半空交锋,擂台上的风都跟着变得滚烫——这场较量,才刚刚到最烈处。

擂台之下,每一道目光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死死黏在擂台上那两道高速移动的身影上。

前排的观众早已忘了呼吸,有人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后排的看客踮着脚往前倾,脖子伸得像被拎起的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聚光灯的光柱在两人身上疯狂切换,把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扯得忽长忽短,像两头正在角力的困兽。

格斗场里的空气仿佛被压缩成了一块坚冰,连空调出风口漏出的冷风都带着股凝滞的沉重。

直到温羽凡的拳头带着破空的锐响挥出,那声“呼”的风声才像把锥子,猛地刺破了这片死寂。

温羽凡的肩背肌肉贲张如铁,训练服的布料被汗水浸得发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每一道发力的轮廓。

他的牙关咬得死紧,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直线,拳头上的青筋像蚯蚓般突突跳动。

这一拳凝聚了他全身的气血,从脚跟蹬地的力道,到腰腹拧转的爆发,再到手臂绷直的寸劲,每一寸肌肉都在嘶吼着向前冲。

拳头掠过空气时,甚至卷起细小的气流漩涡,把台面上的橡胶碎屑都卷得飞了起来。

梁展鹏的反应也是快得惊人。

他看到温羽凡拳头扬起的瞬间,非但没退,反而往前踏了半步,膝盖猛地顶起,把重心压得更低。

他的嘴角咧开一道狰狞的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喉咙里滚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来得好!”

话音未落,他的右拳已经如出膛的炮弹轰出,黑色战斗服的袖子被劲风撑得笔直,手臂上的肌肉像滚动的岩浆,每一块凸起都透着毁天灭地的狠劲。

“砰!”

两拳相撞的刹那,一声闷响在格斗场里炸开,像有块巨石砸进了盛满水的铁桶。

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震得前排观众的头发都跟着颤动,连擂台边缘的防护网都发出“嗡嗡”的共鸣。

温羽凡的手臂剧烈震颤了一下,拳头上的力道顺着胳膊往肩膀涌,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一瞬;

梁展鹏也被震得后退半步,脚下的防滑垫被碾出两道深痕,橡胶碎屑簌簌往下掉。

但谁都没停。

温羽凡借着后退的惯性旋身,左臂如鞭抽回,指尖绷得像淬了毒的钢爪,直取梁展鹏的肋下。

梁展鹏则猛地沉肩,右手化掌为盾,硬生生挡开这记刁钻的爪击,掌缘相撞的“啪”声脆得像骨头摩擦,紧接着左拳已经带着风声捣向温羽凡的胸口。

“哈哈……痛快!”梁展鹏的笑声在擂台上翻滚,混着粗重的喘息,像台没上油的鼓风机。

他的脸上溅着汗珠和不知从哪蹭来的铁锈,眼神却亮得吓人,每一次出拳都比上一次更猛,拳风扫过空气时,已经能听到细微的“噼啪”声,那是内劲激荡的动静。

温羽凡的呼吸也乱了,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涩得他视线发花,但他连眨眼的功夫都省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梁展鹏拳头的重量——那是种带着崩碎砖石力道的刚猛,每次碰撞都像有把锤子在敲他的骨头。

可他眼底的光却越来越亮,仿佛被这股狠劲点燃了骨子里的倔气。

他不再刻意躲,反而迎着拳风往前撞,左手格开对方的攻击,右手的拳头就贴着对方的胳膊擦过去,直取面门。

拳与拳的碰撞声连成了片,“砰砰砰”的闷响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有时是温羽凡的爪尖擦过梁展鹏的肩膀,带起一道血痕;

有时是梁展鹏的掌缘扫过温羽凡的肋骨,让他闷哼一声弯下腰。

但下一秒,两人又会像弹簧般弹起,再次撞在一起。

台下的声浪终于彻底炸开。

穿黑背心的壮汉把啤酒罐往地上一砸,绿色的泡沫溅了满地,他扯着嗓子嘶吼:“干他!往死里干!”

染蓝发的姑娘举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屏幕里的画面糊成一片光斑,可她的尖叫却盖过了所有声音:“金满楼!加油!”

二层

包厢里,有人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火星熄灭的轻响在喧闹中格外清晰。

透过防弹玻璃,能看到他前倾的身子,和紧紧攥着扶手的手——连这些素来冷静的看客,都被这场毫无保留的硬刚点燃了热血。

温羽凡的拳头再次挥出时,指缝里渗出了血,那是刚才碰撞时擦破的伤口。

但他像没感觉到疼,只是死死盯着梁展鹏的眼睛,那里的疯狂与自己眼底的坚定撞在一起,迸出细碎的火花。

梁展鹏的呼吸越来越粗,每一次出拳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可他的拳头依旧如铁,砸在温羽凡的胳膊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在敲一面快要裂开的鼓。

这哪里是比赛?

分明是两个男人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较量。

比谁更能扛,比谁更敢拼,比谁骨子里的那股劲更烈。

拳头上的血,嘴角的汗,发梢的泥,还有那声接一声的闷响,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死战。

观众席的欢呼声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嘶吼,有人把外套脱下来往天上扔,有人互相搂着手蹦跳,连裁判张耀辉都忘了举牌提醒,只是攥紧了拳头,盯着擂台上那两道不断碰撞的身影,眼底闪着动容的光。

擂台上的橡胶垫早已被汗水浸透,踩上去发出“噗嗤噗嗤”的闷响。

温羽凡和梁展鹏的影子在地上纠缠、翻滚、碰撞,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把整个格斗场的热血都点燃了。

金满仓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谢顶的脑门上沁出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在衬衫领口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攥着栏杆的指节泛白,锈迹顺着掌心的纹路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半分刺痛——所有的神经都像被无形的线拽着,死死吊在擂台上那两道胶着的身影上。

霞姐吊着绷带的右臂微微发颤,石膏夹板边缘的纱布被冷汗浸得发暗。

她下意识往前倾身,左肩几乎要越过栏杆,受伤的右臂被牵扯得传来钝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视线像焊死在温羽凡身上,看着他训练服后背被汗水浸透的深色印记,忽然想起昨夜地下室里,那片被他的血染红的软垫。

就在这时,擂台上的两人突然默契地后退了两步,之后更是仿佛被无形的手同时按下了暂停键。

温羽凡的左脚尖在暗红色防滑垫上碾出半圈浅痕,橡胶碎屑随着他沉腰的动作簌簌扬起。

他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喉间的嘶鸣,却在吐气的瞬间骤然稳住身形。

右臂肌肉贲张如铁,青筋从手腕一路蜿蜒到肩头,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

“龙吟拳!”

三个字从齿缝里骤然挤出来时,带着破风的锐响。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映出的防护网影子瞬间扭曲。

拳峰尚未完全扬起,周围的空气已开始嗡鸣,细碎的气流在他掌心盘旋成小小的漩涡,隐约能看见淡金色的光晕在指缝间流转。

梁展鹏的回应几乎同步炸开。

“奔雷手!”

咆哮声撞在格斗场穹顶,震得聚光灯的电线轻轻摇晃。

他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黑色战斗服被撑起一个个狰狞的轮廓,肩背处的布料“嗤”地裂开道细缝。

右掌泛起的赤红迅速蔓延,像有团火焰从他掌心烧起来,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发烫,前排观众能清晰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两道身影在擂台上拉出残影。

温羽凡的拳带着龙吟般的低啸掠向半空,轨迹上的空气被撕裂,发出“呜呜”的悲鸣,拳风扫过之处,台面上的橡胶垫竟掀起细密的波纹;

梁展鹏的掌则如赤色闪电劈出,掌缘的气流被压缩成可见的白痕,所过之处,防护栏的金属网格都泛起细密的震颤。

碰撞的刹那,时间仿佛被硬生生掰断。

“轰!”

巨响炸开的瞬间,整个格斗场像被塞进了轰鸣的引擎。

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呈环形扩散,前排观众的头发被掀得倒竖,有人手里的矿泉水瓶“哐当”坠地,瓶身在气浪中滚出两米远。

防护栏发出痛苦的呻吟,拇指粗的合金管被硬生生撞得向外凸起,焊点处迸出刺眼的火花。

温羽凡感觉拳头撞上了一座滚烫的山。

巨力顺着手臂涌来,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像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身体在空中划出歪斜的弧线,后背重重砸在地面上。

梁展鹏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掌上传来的震动力道让他右臂瞬间失去知觉,仿佛整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

他踉跄着后退,每一步都在橡胶垫上砸出深凹,直到后腰撞上擂台立柱才稳住身形,喉头涌上的腥甜让他猛地弯下腰,一口血沫喷在地上,在暗红色的垫面上洇开刺目的红。

之后眼前一花,扑倒在地。

温羽凡躺在地上,后脑勺贴着冰凉的橡胶垫,能感觉到身下的台面还在微微震颤。

他想抬手,却发现右臂根本不听使唤,视线里的灯光开始旋转,耳边的轰鸣渐渐退去,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像台漏风的风箱。

梁展鹏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抽气声。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出掌的姿势,掌心的赤红缓缓褪去,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指节处的皮肤已被震裂,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垫上。

格斗场里死一般的静。

穿黑背心的壮汉举到半空的拳头僵住了,啤酒沫顺着罐口淌到手腕上;

染蓝发的姑娘忘了尖叫,手机镜头里的画面定格在两人倒地的瞬间;

二层

包厢里,有人夹着的雪茄烧到了指腹,烫出的焦痕在雪白的衬衫上格外显眼,却浑然不觉。

只有空调的冷风在看台缝隙里钻动,卷起地上的瓜子壳,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衬得这场寂静愈发沉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钉子,死死钉在擂台上那两道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却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仿佛稍微一动,就会惊扰了这决定命运的瞬间。

秒针在电子屏上跳动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咔哒,咔哒,咔哒……”

每一声都像敲在所有人的神经上,把空气拧得越来越紧,紧到让人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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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有人动了!”

看台上,穿黑背心的壮汉突然扯着嗓子吼起来,他攥着栏杆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哑又急,尾音里裹着的兴奋几乎要炸开。

他身旁的啤酒罐早就空了,被捏得变了形,铁皮褶皱里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泡沫。

这话像根火柴扔进了炸药桶,原本死寂的格斗场瞬间活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拧成一股绳,死死扎在擂台中央。

聚光灯的光柱恰好打在梁展鹏身上,能清晰地看见他后背的黑色战斗服被汗水浸得发亮,像涂了层油。

先是他的右臂肌肉抽了一下,幅度很小,却像道电流窜过全场——那截刚硬如铁的胳膊,此刻竟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紧接着,他缓缓抬起手。

指节在暗红的防滑垫上抠出几道白痕,肘部磕在地上发出“咚”的轻响,像是在敲一面快要散架的鼓。

他的手指蜷了蜷,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还是重重按在垫上,撑起了半寸的高度。

肌肉贲张的弧度里,能看见皮下血管突突跳动,像条挣扎的青蛇。

台下的观众全屏住了呼吸。

前排穿工装裤的小伙子忘了啃手里的半截香肠,香肠上的油渍滴在膝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也浑然不觉;

后排戴眼镜的姑娘下意识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倒抽冷气的嘶声,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连二层

包厢里,都有人往前倾了倾身,雪茄烟灰掉在昂贵的地毯上,烫出个黑洞也没人理会。

梁展鹏的腰腹猛地发力,身体像块生锈的铁板,“咯吱咯吱”地往上抬。

当他的屁股终于离开地面,膝盖跪立起来时,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他脸上刚扯起半寸胜利的笑,眼角的褶皱里还沾着血污,那笑容却突然僵住了——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咚!”

一声闷响砸在擂台上,震得前排观众的座椅都跟着颤了颤。

梁展鹏的双眼突然翻白,身体像袋灌满沙子的麻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后脑勺磕在垫上的声音闷得发沉,连防护网外的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道,原本绷紧的空气瞬间泄了气,只剩下满场的错愕。

岑家那边有人猛地站起来,椅子翻倒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却没人敢再出声,只是死死盯着那道不动的身影,眼里的期待碎成了渣。

就在这时,温羽凡动了。

他躺在地上,后背的训练服被血渍和汗水浸成深褐色,每动一下,布料就像砂纸似的蹭过伤口,带来细碎的疼。

他先是艰难地侧过身,然后蜷起膝盖,用手肘撑着地面,一点点翻了个身。

当他摆出俯卧撑的姿势时,全场的抽气声连成了片。

双臂抖得像风中的枯枝,肘部的旧伤在重压下突突直跳,汗珠子砸在垫上,溅起细小的橡胶屑。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缝里还嵌着铁锈和血痂,可那双手掌硬是像钉在了地上,稳得惊人。

“撑起来……撑起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周家席位区立刻爆发出潮水般的加油声。

温羽凡的牙关咬得死紧,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他的胳膊缓缓弯曲,又一点点伸直,每一寸都像在搬动千斤巨石。

肌肉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涩得他视线发花,可他硬是没眨眼,只是盯着前方半米处的地面。

那里,有他七天前画下的招式图残影,有金满仓敲在他背上的木棍印记,还有霞姐说“我信你”时眼里的光。

当他终于站直身体时,格斗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膝盖先是打了个晃,他赶紧用拳头撑住地面稳住身形,然后一点点直起腰。

训练服的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的擦伤,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里,像揣着团燃烧的火。

他的瞳孔里映着聚光灯的光晕,原本因疲惫而涣散的光突然凝得锐利,像淬了火的钢针。

“啊……!”

一声呐喊从他喉咙里炸出来,像道惊雷劈开格斗场的穹顶。

回音撞在防护网的合金栏杆上,弹回来时带着金属共鸣的震颤,连后排卖饮料的小贩都被吓得手一抖,可乐罐滚了满地。

他的右手握拳,高高举过头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只手刚才还在颤抖,此刻却稳得能敲碎石头。

台下先是死一般的静,三秒后,海啸般的欢呼掀翻了屋顶。

穿黑背心的壮汉把空啤酒罐往地上一砸,绿色的泡沫溅了满地,他扯着嗓子嘶吼:“牛逼!这才是真男人!”

染蓝发的姑娘举着手机站在椅子上,镜头抖得像筛糠,尖叫声盖过了所有背景音;

连裁判张耀辉都忘了维持秩序,只是攥紧拳头,眼底闪着动容的光。

周家席位区彻底沸腾了。

周远博手里盘了整晚的核桃“啪”地掉在地上,他顾不上去捡,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深灰色中山装的领口被扯得变了形,嘴里反复喊着“赢了!赢了!”,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抖得像风中的枯草,却透着说不出的痛快。

旁边的周家子弟们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有人把“夜色”的宣传册举过头顶,红漆大字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几个侍女,帕子上绣的“周”字被泪水浸得发皱,笑声里混着哭腔。

霞姐吊着绷带的右臂微微发颤,泪珠顺着眼角往下滚,砸在缠着石膏的胳膊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赶紧用没受伤的左手抹了把脸,把剩下的泪憋回去,嘴角咧开个又哭又笑的弧度。

她想起温羽凡被木棍敲背时咬着牙的闷哼,想起他蹲在地上画招式图时沾着粉笔灰的下巴,那些细碎的画面此刻在心里翻涌,烫得她眼眶又热了。

金满仓像疯了似的,双臂像铁钳似的箍着小豪的脖子,把他勒得直翻白眼。

谢顶的脑门上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小豪的衬衫上,他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大哥牛逼!大哥是真男人!”

直到小豪在他怀里挣扎着拍他后背,他才猛地松开手,又一把将小豪举起来转圈,两人的笑声混在一起,比场内的欢呼声还要响亮。

格斗场的灯光依旧刺眼,防护网的锈迹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可此刻弥漫在空气里的,全是滚烫的喜悦与激动。

那道站在擂台上的身影,虽然满身伤痕,却像座永不倒塌的山,牢牢钉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反观岑家那边,格斗场顶灯的白光斜斜切过看台,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一半明一半暗,像被泼了墨的宣纸。

众人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滚动间全是没发出来的火气。

那是种被生生按在地上摩擦的憋屈,比输掉百年基业的疼更钻心。

岑家贝攥着拐杖的指节泛白,金属杖头在水泥地上碾出三道深痕,打了钢钉的左腿不住发颤,不是疼,是怒火烧得筋肉痉挛。

他眼底掠过一丝毒光,像淬了冰的针尖,扫过擂台上温羽凡高举的拳头时,那光几乎要凝成实质。

“哼”一声冷哼从齿缝挤出来,带着铁锈味的轻蔑,他转身就走,肩膀撞开挡路的手下时毫不留情,仿佛多在这地方站一秒,鞋跟都会被周家的欢呼声烫穿。

身后的手下们跟被踩了尾巴的狼似的,满脸愤懑拧成了疙瘩。

有人攥着拳头往栏杆上砸,指节磕出红印也不觉疼;

有人咬着牙啐骂:

“妈的,梁展鹏那废物,八阶打不过六阶,丢尽岑家的脸!”

“那姓金的肯定耍了诈,不然怎么可能……”

碎碎念混着粗重的喘息,像群被打散的野狗,灰溜溜地跟在岑家贝身后。

他们的背影在通道口缩成几道狼狈的黑影,没人回头。

擂台上,梁展鹏还倒在暗红的防滑垫上,黑色战斗服沾着血污和橡胶屑,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格斗场的喧嚣绕着他打了个圈,愣是没溅起半点涟漪……

仿佛他不是为岑家拼到昏死的勇士,只是块用过即弃的废铁。

远处周家的欢呼像涨潮的海水漫过来,拍在梁展鹏耳边时,只剩下模糊的嗡鸣。

二楼的

包厢像悬在半空的孤岛,隔着防弹玻璃,把楼下的沸腾滤成了闷响。

一号包厢里,沉香的雾气在顶灯的光晕里缓缓旋动。

武道协会的刘会长端坐在紫檀木沙发上,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熨帖得没有半丝褶皱。

他指尖捏着只汝窑茶杯,杯沿沾着圈浅金色的茶渍,茶汤在杯里轻轻晃,映出他眼底的波澜。

青瓷碰在茶托上发出“叮”的轻响,他浅啜一口,舌尖卷过茶汤的醇厚,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

片刻后,他微微眯眼,目光透过玻璃落在擂台上那道踉跄的身影上,嘴角勾起抹淡笑:“今天这雨前龙井,倒喝出了点野劲。”

隔壁二号包厢的门没关严,漏出半截黄队长的身影。

他半陷在真皮沙发里,外套搭在扶手上,袖口随意卷到肘弯,露出小臂上一道浅疤。

塔双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皮鞋跟磕得玻璃台面“笃笃”响,手里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也懒得掸。

打哈欠时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视线扫过屏幕上温羽凡的慢动作回放,漫不经心道:“啊……比赛马马虎虎……不过那个家伙倒是真的让我有些意外了。”

三号包厢里,水晶吊灯的光洒在陈天宇的白西装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指尖轻叩着膝盖,骨节分明的手在灯光下像玉雕。

身边的嫡系子弟刚要开口议论,被他一个眼神制止——那眼神淡得像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听到黄队长的话,他微微侧头,发丝在额前投下道浅影,唇角弯出抹意味深长的笑:“哦?能让黄队长记挂,看来这位金满楼,确实有些意思。”

他抬手端起香槟,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对身后的子弟低声吩咐:“去查查他的底……”

最靠边的四号包厢里,雪茄的烟雾在空气中织成张朦胧的网。

罗家家主叼着雪茄,银灰色的烟丝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目光透过烟雾落在擂台上,像头蛰伏的老狮。

他身边二十出头的罗青寒和罗青烟兄妹坐得笔直,双胞胎的侧脸在灯光下像复刻的雕塑:

罗青寒一身黑色劲装,袖口束得紧,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仿佛在拆解温羽凡每招每式的破绽;

罗青烟穿着深蓝色连衣裙,长发垂在肩前,指尖绕着发尾打圈,恬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着思索,像在演算这场胜利背后的盘根错节。

三人都没说话,只有雪茄燃着的“滋滋”声,和楼下隐约传来的欢呼,在包厢里缠成道无形的线。

当“金满楼”的名字被观众席反复喊起时,四个包厢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又悄然散开。

不管是刘会长茶里的“野劲”,还是黄队长口中的“意外”,亦或是陈家的探究、罗家的审视,都绕不开同一个名字。

今天之后,金满楼这三个字,会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川府武道界、在八大世家的棋盘上,漾开越来越大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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