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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奇葩快餐店

岑少望着那两道渐远的背影没入停车场入口的阴影里,原本撕心裂肺的痛呼突然卡在喉咙里。

他死死咬着牙,下唇被啃出深深的血痕,左腿断骨处传来的剧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可这点疼竟被心底翻涌的怨毒压下去几分。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滚下来,砸在水泥地上洇出深色的圆点,混着断腿处渗出的血珠,在地面晕成诡异的图案。

他蜷缩在捷达车旁,沾满灰尘的真丝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像层冰冷的尸衣,可那双因剧痛而涣散的眼睛里,正一点点燃起淬毒的火焰。

“绷带怪……地中海……”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词,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指节因为用力攥着裤脚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敢动我岑家贝,你们等着……”

他颤抖着抬起手,那只戴着百达翡丽腕表的手腕此刻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指尖在沾满血污的手机屏幕上划了好几次,才勉强解锁。

通讯录里“母上大人”四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指尖悬在拨号键上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另一只手慌忙抹了把脸,试图擦掉泪痕和血污,却把脸蹭得更花。

电话接通的瞬间,所有的狠戾突然崩塌。

“妈……!”一声哭腔撕裂夜空,比刚才断腿时的惨叫更凄厉,“妈你快来啊!我被人打了!腿……我的腿断了啊……”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混合着抽噎和倒吸冷气的声息,活像只被打断翅膀的雏鸟,“呜呜……好疼啊妈……你快来救我……”

川府城中心的独栋别墅里,水晶吊灯正将暖黄的光洒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

岑玉茹端着只勃艮第红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弧线。

她刚听完管家汇报城东地块的招标进展,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脚的雕花,眼角的细纹被精心修饰的妆容掩去,浑身透着久居上位的雍容。

墙上的古董摆钟敲过十一点,手机在红木茶几上震动起来。

她瞥了眼来电显示,嘴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这混小子总算想起给家里打电话了。”

“贝贝,这么晚还不睡?又在哪鬼混……”岑玉茹话没说完,听筒里炸开的哭嚎声让她浑身一僵。

那声音里的惊恐和痛苦绝不是装出来的,像是被人往心窝子里捅了一刀。

岑玉茹手里的红酒杯“哐当”砸在茶几上,深紫色的酒液泼溅出来,在米白色的波斯地毯上洇出大片污渍,水晶杯身滚落在地,碎成无数棱角分明的光片。

“你说什么?!”她猛地站起身,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了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昂贵的真丝睡袍被带起的风掀起一角,“谁动了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哭腔还在继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地名和“绷带怪”之类的描述。

岑玉茹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原本温婉的眉眼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淬着能冻裂骨头的寒意。

她抬手抓过搭在沙发上的羊绒披肩,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告诉妈具体位置,”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妈现在就过去。你记住打你的人长什么样,妈让他知道,动我岑玉茹的儿子,是要拿命来偿的。”

挂了电话,她抓起玄关的鳄鱼皮手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快步走向车库。

鞋跟碾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别墅里的佣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远远看着女主人的背影,那背影里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将整栋房子掀翻。

黑色宾利慕尚的引擎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车灯刺破黑暗,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岑玉茹坐在后座,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个加密通讯录,拨通了那个备注为“奔雷”的号码。

“安排两个高手,”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去城西废弃工厂停车场附近,给我把两个男人找出来。一个身上缠满绷带,另一个是头上谢顶了的胖子。记住,要活的,尤其是那个缠绷带的。”

车窗外的霓虹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映出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她轻轻抚摸着手机壳上镶嵌的碎钻,那是去年岑家贝在她生日时送的,此刻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敢伤她的独苗?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她也要把人揪出来,让他们尝尝比断腿疼一百倍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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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羽凡和金满仓的脚步在柏油路上敲出急促的响,像两片被风追着跑的落叶。

停车场里的血腥味还黏在鼻腔里,岑少抱着断腿哀嚎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膜上滚……

温羽凡腰侧的绷带被冷汗浸得发黏,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皮肉的疼,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浑身缠着绷带的模样本就扎眼,在这深夜的街上更是像个移动的“异类”,偶尔路过的行人会猛地顿住脚步,指指点点的议论声顺着夜风飘过来,还有晚归的姑娘被他这副样子吓得低呼着跑开。

“妈的。”温羽凡低骂一声,急忙从背包里翻出件旧衬衫套上。

衬衫的布料磨得发薄,却好歹遮住了那些扎眼的绷带,只露出缠着纱布的手腕和脖颈,虽仍显怪异,总算没那么吓人。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他咬着牙低声说,声音被夜风撕成碎片。

抬头望时,川府城的夜像口倒扣的黑锅,霓虹灯的光怪陆离在他们眼里全是模糊的色块,路牌上的川渝方拼音像天书,连风里都飘着陌生的麻香,把他们两个外乡人衬得格外扎眼。

金满仓频频回头看身后空荡荡的街角,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带,指节泛白。

“这城里跟咱瓯江城不一样,巷子绕得跟肠子似的。”他喘着粗气,谢顶的脑门上渗着油汗,“岑家那小子说的话,你说……能当真不?”

温羽凡没接话,只是把衬衫的领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

他能感觉到后腰的伤口在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岑少在停车场的嘶吼还在耳边炸响——“岑家在川府城跺跺脚都颤三颤”,那眼神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后颈发麻。

他们路过一家挂着“平价旅馆”灯箱的小楼,金满仓的脚步顿了顿,眼尾的余光扫过玻璃门后亮着的监控探头,突然打了个哆嗦。

“不能住,”他压低声音,喉结滚了滚,“那探头跟盯着咱似的,万一岑家的人顺藤摸瓜……”

温羽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旅馆门廊下的藤椅上,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正跷着二郎腿剔牙,眼神在他们身上溜了一圈,带着说不清的审视。

他拉了把金满仓的胳膊,两人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拐进旁边的窄巷。

巷子深处堆着发霉的纸箱,野猫被脚步声惊得“喵呜”一声窜上墙头,绿幽幽的眼睛在暗处亮了亮。

金满仓的背包带磨着肩膀,里面的药瓶叮当作响,他总觉得那声音能传出去二里地,手忙脚乱地按住,却把绷带的包装纸揉得沙沙响。

“咕噜……”

一声突兀的响动在巷子里炸开,惊得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金满仓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子一直蔓延到脖子根,他讪讪地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手在肚子上按了按,像要把那声响按回去:“老板,我……我这肚子不争气。”

温羽凡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胃也空得发慌,晚餐那点火锅的暖意早就被冷汗冲没了,只剩下酸水在空荡荡的胃里翻涌。

他扶着墙根喘了口气,后腰的疼让他弯了弯身子,指尖触到绷带下黏糊糊的渗血处,眉头拧成个疙瘩。

“走,找地方垫垫。”他直起身,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屋顶,突然定在街角。

那里亮着一片橘黄色的光,像茫茫黑夜里浮着的孤岛。

快餐店的招牌被雨水打湿,“24小时营业”的字样在灯箱里透着点模糊的暖,连带着旁边“炸鸡汉堡”的图案都显得亲切起来。

金满仓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快餐店!老板,那儿有快餐店!”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这一路的惊吓和饥饿攒在一起,此刻就盼着一口热乎的能熨帖熨帖五脏六腑。

温羽凡点点头,两人互相搀着往那片光亮挪。

金满仓的腿有点打晃,大概是刚才在停车场吓狠了,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温羽凡则尽量把重心放在右腿,免得牵扯伤口,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又瘦又长,像两只在暗夜里互相取暖的兽。

风卷着雨丝吹过来,带着点凉意,可一想到快餐店的暖风和可能存在的热食,金满仓的脚步就轻快了些,连带着温羽凡紧绷的肩膀,也悄悄松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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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带着夜露的寒气撞在脸上,随即被店内涌来的暖气裹住。

那股暖意混着淡淡的油炸味,像块刚出炉的发糕,把两人身上的风霜熨帖得软了些。

店内的顶灯像是快没电了,光晕边缘发虚,像蒙着层灰纱,墙角的灭蝇灯偶尔闪过蓝绿微光,映得空荡的桌椅影子在地上轻轻晃。

凌晨三点的快餐店,连空气都透着股昏昏欲睡的懒意,除了他们再无客人,冷藏柜的压缩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倒成了这里唯一的活气。

柜台后的店员像是刚从梦里捞出来,胡茬上还沾着点面包屑,头发纠结成几缕粘在额角,工作服领口的油渍能看出上周番茄酱的痕迹。

他半倚在柜台上,胳膊肘支着的地方洇出块深色汗渍,打哈欠时露出半截黄牙,眼角的眼屎没擦干净,活像株被遗忘在角落的蔫黄瓜。

听见动静,他只掀起一边眼皮扫过来,目光在温羽凡缠着绷带的手腕上顿了半秒,又懒洋洋地滑开,嘴角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进来的不是客人,是两片随风吹进来的落叶。

温羽凡扶着后腰慢慢走到柜台前,绷带下的伤口被暖气烘得有些发痒。

金满仓早按捺不住,往前凑了半步,喉结上下滚了滚,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柜台边缘的裂缝:“小哥,你们这儿还有汉堡吗?”

店员的眼皮耷拉着,声音像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沙粒:“有……吧?”尾音拖得老长,眼睛瞟向身后的食品柜,那眼神涣散得像没调焦的镜头。

金满仓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在柜台上敲出急促的点:“那还有炸鸡吗?刚出-->>锅的最好,带点焦皮的那种。”

“这个……”店员终于直起半截身子,转头看食品柜时脖子转得像生锈的合页,“可能没有吧……”他挠了挠后脑勺,指缝里的面包糠簌簌往下掉,“下午卖完了。”

“哎哟!”金满仓的肩膀垮得像被抽了骨头,声音里的气儿泄了大半,“那薯条、蛋挞、冰激凌呢?哪怕来个过期的面包也行啊!”他说着往食品柜里瞅,三层玻璃柜空空荡荡,只有底层还留着个汉堡纸的边角。

店员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胡茬扫过下巴,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啊,天哪!”金满仓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撞到温羽凡,声音里的绝望能拧出苦水,“这大半夜的,你这儿到底还有啥能填肚子的?草根树皮都成啊!”

店员这才慢悠悠地摸了摸下巴,胡茬扎得手指发麻,忽然抬眼,眼里总算有了点活气:“两位吃面不?”

“啥?”金满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嗓门陡然拔高,“快餐店卖面?你这儿是快餐店还是兰州拉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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