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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虎啸龙吟

他眯眼望去,只见温羽凡的深蓝色保安制服已被划破数道口子,左臂淌着血,却依旧死死缠住那个穿灰蓝工装的女人。

女人的爪法狠戾如鹰,每一次探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显然没把这个“残废”放在眼里。

“这是……”余刚眉头拧成疙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老茧。

他认得那个坐轮椅的保安,今早还在厂门口指路,怎么转眼就站着跟人搏命?

更奇怪的是那保洁阿姨,招式里的狠劲,分明是要杀人的路数。

“老大,那垃圾桶!”旁边的手下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声音压得发颤,“看起来像从厂里推出来那个。”

余刚的目光“唰”地扫过去。

绿色垃圾桶孤零零立在钢筋堆旁,桶身微微晃动,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挣扎。

他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也顾不上了,低吼一声“跟上”,率先朝着垃圾桶冲去。

“不准乱动!”保洁阿姨眼角的余光瞥见这幕,脸色骤变。

原本游刃有余的爪法瞬间乱了节奏,右爪虚晃一招逼退温羽凡,转身就要往垃圾桶那边扑。

“想走?”温羽凡哪肯放她,左臂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却反而激起了狠劲。

他咬紧牙关,强行扭转身形,右拳擦着对方肋下滑过,借着旋身的力道,左掌重重拍在她后心。

这一掌虽没打实,却成功滞住了她的脚步。

“找死!”保洁阿姨被彻底激怒,回身双爪齐出,指甲泛着青黑的光,直取温羽凡双目。

温羽凡后仰避开,后腰撞在生锈的铁架上,“哐当”一声震得他喉头发甜。

但他死死盯着对方的破绽,左腿突然弹出,精准踹在她支撑腿的膝弯。

保洁阿姨踉跄着后退半步,眼里的慌张再也藏不住。

就在两人再次缠斗的间隙,余刚已冲到垃圾桶旁。

他一把掀开桶盖,一股淡淡的乙醚味混着少女的香水味飘出来。

桶底铺着的旧棉絮上,余曼曼正蜷缩着,米白色大衣被揉得皱巴巴的,嘴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青黑的影。

“小姐!”余刚的声音瞬间劈了个尖,先前的凶悍全化作慌神。

他慌忙将余曼曼抱出垃圾桶。

然后跪在地上,手指颤抖着解开她被反绑在背后的尼龙绳,粗糙的掌心擦过她冻得发紫的脸颊:“醒醒!小姐你醒醒!”

旁边的手下也赶紧围上来,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往余曼曼唇边送;

有人脱下单衣,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混乱中,不知是谁碰倒了桶边的钢筋,“哐当”一声巨响,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唔……”余曼曼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声响惊醒。

她缓缓睁开眼,瞳孔起初是涣散的,直到看清余刚焦急的脸,才猛地吸了口气,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余刚……我……”

“太好了!你没事!”余刚的喉结滚了滚,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他刚想扶她起来,却见余曼曼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突然凝固在某个方向,瞳孔骤然收缩。

“是她!”余曼曼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魂未定的颤音,手指死死指向缠斗的两人,“那个保洁!是她把我塞进垃圾桶的!她要抓我!”

顺着她指的方向,余刚看见保洁阿姨正一脚踹在温羽凡小腹上,将人踢得后退三步。

那肥胖的身影在灯光下扭曲着,嘴角噙着抹残忍的笑,哪还有半分扫地阿姨的和善。

“狗娘养的!”余刚的怒火“轰”地炸开,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啪啪”作响,骨节泛白得像要裂开。

刚才还强压的后怕和自责,此刻全化作了要噬人的戾气。

“你们看好小姐!”他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声音震得周围的空心砖都晃了晃。

手下们连忙围过来护住余曼曼。

余刚没再看任何人,他像头被激怒的猛虎,猛地弓起脊背,双腿在地面上狠狠一蹬,水泥地被踩出两道浅痕。

整个人带着破风的“呼”声冲出去,军靴碾过碎石子发出刺耳的响,拳头在半空抡出残影,朝着保洁阿姨的后心狠狠砸去——那气势,仿佛要将这厂房的钢筋都砸断。

随着余刚如猛虎般猛地扑入战团,原本一面倒的厮杀局势骤然逆转,空气里的铁锈味都仿佛被这股悍然之力劈开。

此前,保洁阿姨凭借武徒三阶的压制性实力,像戏耍困兽般将温羽凡逼得连连后退。

她那双看似粗糙的手掌化作利爪,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温羽凡左臂的旧伤被震得隐隐作痛,只能靠着龙吟拳的诡异身法勉强招架,后背早被冷汗浸透,深蓝色保安制服的衣角在疾风中翻卷如旗。

可此刻,余刚的加入像一记重锤砸进了平衡的天平。

“让开!”余刚暴喝一声,军绿色夹克被肌肉贲张的力道撑得紧绷,右拳攥得指节发白,带着破空的呼啸直取保洁阿姨侧肋。

他的虎啸拳本就以刚猛见长,此刻糅合着对余曼曼的担忧,拳风里竟真有几分猛虎下山的凶悍。

保洁阿姨正追击温羽凡的破绽,冷不防侧后方劲风骤起,仓促间拧身躲闪,却还是被拳风扫中腰侧。

“噗”的一声闷响,她像被重锤砸中,佝偻的身躯猛地弓起,肥肉震颤间挤出痛苦的闷哼,手里的力道顿时泄了大半。

“狗东西!敢动我家小姐!”余刚得势不饶人,左脚顺势向前踏出半步,膝盖顶住保洁阿姨的腿弯,右拳如雨点般砸向她的胸口。

每一拳都带着“咚咚”的闷响,像是在敲一面破旧的鼓,震得周围散落的钢筋都跟着发颤。

保洁阿姨被这连环攻势打得气血翻涌,正想提气反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温羽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左腿如鞭般甩出,鞋跟狠狠踹在她的尾椎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保洁阿姨踉跄着向前扑去,额头差点撞在堆着的砖头上。

她稳住身形的瞬间,余刚的拳头已经擦着她的耳际掠过,带起的风刮得耳廓生疼。

“操你妈的!”余刚越打越怒,左手揪住她油腻的头发,右手握拳砸向她的面门。

拳锋未至,保洁阿姨的鼻血已经先一步涌出,混着唾沫星子滴在灰扑扑的工装领口上。

温羽凡趁机绕到侧面,避开余刚的攻击范围,右掌成刀劈向保洁阿姨的手腕。

他的动作不如余刚迅猛,却精准地切在对方发力的节点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保洁阿姨手里的半截钢管“哐当”落地,虎口被震得开裂。

两人一刚一柔,一攻一守,竟形成了诡异的默契。

余刚像辆横冲直撞的坦克,用蛮力撕开对方的防御;

温羽凡则像游走的毒蛇,专找关节、穴位这些薄弱处下手。

保洁阿姨被两人的合击逼得连连后退,工装裤的裤脚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蹭出毛边,沾满灰尘的脸颊上溅着血丝。

她退到堆着废弃钢筋的角落,背脊撞上锈迹斑斑的铁架,发出“哐当”一声闷响,这才像被激怒的困兽般猛地抬头。

“你们够了!”

这声怒吼像炸雷在毛坯厂房里炸开,尾音裹着股狠戾的气劲,震得头顶的脚手架簌簌掉灰。

她原本微胖的身躯竟在瞬间绷紧,松弛的皮肉下肌肉贲张,灰蓝色工装被撑得鼓鼓囊囊,仿佛有股力量要从骨缝里炸开。

周遭的空气骤然凝滞,连漂浮的尘埃都像被无形的力场冻结,一股混杂着汗味与血腥味的威压扩散开来,压得人胸口发闷——那是武徒三阶全力爆发时特有的气势。

“怕你啊!”余刚非但没退,反而往前踏了半步,夹克的领口被气流掀起。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眼底的兴奋像火星子似的蹦跳。

这股压迫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右手缓缓攥拳,指节捏得“咔咔”作响,肩背的肌肉块块贲张,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有力。

虎啸拳的起势架一摆,周遭仿佛真有隐约的虎吼盘旋,地砖上的碎冰碴子被拳风扫得四散飞溅。

温羽凡站在侧后方,眉头拧成个疙瘩。

他清楚记得上次挨余刚这记虎啸拳时的滋味——像被高速行驶的摩托车撞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可眼前的保洁阿姨不同,她的气息比当初的自己浑厚三倍不止,那紧绷的肌肉下藏着的爆发力,绝不是硬拼就能扛住的。

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龙吟拳的起手式在掌心蓄势,目光死死盯着保洁阿姨微颤的指尖。

“飞鹰碎骨爪!”

下一瞬,那保洁阿姨的身影骤然异变。

原本臃肿的身躯竟如被无形之手抻展,灰蓝色工装下的肌肉贲张如铁,松弛的皮肉瞬间绷紧,竟真化作一头蓄势扑击的苍鹰。

她双脚在钢筋堆上猛地一蹬,锈蚀的铁架发出刺耳的“吱呀”哀鸣,整个人裹挟着破风锐啸腾空而起,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十指绷成青黑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嗤啦”声,如鹰隼扑兔般直取余刚面门。

她优先扑向余刚的缘由,在嘶吼声中昭然若揭:

余刚从缠斗开始便骂骂咧咧,那些淬了火的污秽语像钢针般扎在她心头;

更重要的是,那身夹克上绣着的余家徽记,早已成了她眼中必须撕碎的目标。

“虎啸拳!”

余刚的回应悍烈如惊雷。

他胸膛猛地鼓胀,喉间滚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竟真有几分山林猛虎的威慑力。

右腿如铁柱般砸向地面,水泥地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细纹,借这股反震之力,右拳带着千钧之势轰出。

拳风卷起地上的碎冰与铁屑,在半空凝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仿佛要将周遭空气都碾成齑粉,迎着利爪悍然撞去。

那双布满老茧的拳头泛着健康的赤红,指节凸起处青筋暴跳,每一寸肌肉的贲张都透着“以命搏命”的决绝——在他的字典里,从没有“退缩”二字。

“龙吟拳!”

温羽凡的招式来得更快。

从保洁阿姨腾空到余刚出拳,不过一秒间隙,他已踩着碎砖滑步上前,右臂如灵蛇般探出。

拳头起初慢悠悠似淌水,行至中途却骤然加速,带起一阵低低的嗡鸣,恰似潜龙在渊时的悠长吟啸。

他的拳路诡谲难测,时而如溪水绕石般轻灵转折,避开保洁阿姨爪风的锋芒,时而又如惊涛拍岸般骤发猛击,精准锁向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破绽。

两种拳法在此刻生出奇妙的共鸣。

余刚的虎啸拳如崩山裂石,刚猛无俦的力道撕开对方的防御;

温羽凡的龙吟拳似流水穿石,灵动变幻的轨迹恰好补全虎啸拳的死角。

刚柔两股拳劲在半空交织,竟真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力网,将保洁阿姨的所有退路封死。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这股悍力点燃。

余刚的拳风裹着“呼呼”虎啸,温羽凡的拳路缠着“呜呜”龙吟,两种截然不同的声浪在毛坯厂房中碰撞、共振,震得头顶的脚手架簌簌掉灰,散落的钢筋被气浪掀得“哐当”乱响,连墙角的垃圾桶都在震颤中倾倒,发出沉闷的轰鸣。

“轰!”

三声巨响在同一刹那炸开,如三道闷雷在狭小空间里连环炸响。

保洁阿姨的双爪分别撞上余刚的铁拳与温羽凡的拳风。

利爪与铁拳相触的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骨头即将碎裂;

而温羽凡的拳风则如韧水击石,顺着对方手臂经脉骤然攀升,逼得她爪势一滞。

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三人交手点为中心炸开,卷起漫天灰尘与铁锈。

那些堆积在角落的空心砖被气浪掀飞,在空中碎成齑粉;

挂在脚手架上的破旧帆布被撕成布条,如残蝶般漫天飞舞。

下一瞬,三道身影同时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

保洁阿姨的肥胖身躯在空中划过抛物线,口中喷出的血雾在月光下凝成一道凄艳的弧线,重重砸在远处的搅拌机上,发出“哐当”巨响,整个人顺着冰冷的铁皮滑落在地,蜷成一团,嘴角仍不断溢着暗红血沫。

余刚被震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地上犁出浅沟,军靴碾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溅在胸前的余家徽记上,红得触目惊心,最终“咚”地跪倒在地,右臂不受控制地颤抖,显然是硬接那一爪震伤了筋骨。

温羽凡则被气浪掀得撞在钢筋架上,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旧伤被震得复发。

他捂着肋侧滑坐在地,咳出的血滴在深蓝色保安制服上,洇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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