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旁边丘山心生诧异,张口发问:“王爷,您不信王妃吗?”
谢渊眼皮不抬一下,“没听说过吗,将军府的沈姑娘曾经为了救太子殿下,膝盖受了重伤,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丘山不是本地人,此事确是头一回听说。
他搓了搓手,“但那不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嘛,王妃膝盖上的伤会痊愈,她与太子殿下也会渐行渐远,变成陌生人啊。”
上回太子来王府,丘山是全程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的,王妃如今分明对太子殿下心生厌烦的。
谢渊神色淡漠,没什么波澜,显然是并不相信这句。
丘山瞅他一眼,“更何况,王爷您人又俊美,本事又大,还有陛下的宠信,王妃怎么可能不喜欢您,去喜欢太子殿下?”
谢渊听得直皱眉。
他扭头去看丘山,“你……”
丘山等着他说:你说得有道理!
谢渊满脸怀疑:“你怕不是个断袖吧?”
丘山:?
地上跪着的暗卫都忍不住抬了下头。
丘山接连后退三大步:“我不是!我没有!实在冤枉啊!”
谢渊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什么说谎的迹象,这才收回视线,“你最好不是。”
收回视线,冷淡道:“本王昏睡之前,还听说她时常往东宫跑,本王不久后醒来,她便嫁入了王府,要与太子划清界限。这不奇怪吗?倘若是她与太子闹小矛盾,一气之下嫁给本王,事后又后悔,那么本王又被置于何地?”
丘山小心翼翼:“倘若真是如此,那王爷……您要和离吗?”
“和离”二字,听起来扎耳朵得很。
谢渊皱了皱眉头,没有回应,示意暗卫:“可以说了。”
暗卫应声称是。
从沈药撞见谢景初开始,他事无巨细,一一说来,二人的动作、神态、语,甚至连语气都仿得惟妙惟肖。
谢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倘若我心里有你,那么像你的男人,我理应学汉武帝,打造一座金屋将他好生养着,为什么让他去给马喂食铲屎?”
“我真心仰慕靖王,选择嫁给他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从来不是赌气。”
“胡说八道!我看见你就厌烦,怎么可能后悔!你不再缠着我,我比谁都高兴!”
听到最后,谢渊抬手,揉按上眉心。
冤枉她了。
他真是……
可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嫁给他的?
深思熟虑,她思虑了一些什么?
暗卫说完之后便闭了嘴,丘山也不敢随便开口。
谢渊不开口,便是长久的沉寂。
直到太医从里边出来,回禀道:“王爷,王妃后背的伤不算严重,这两日先不要沾水,注意上药,不日便能痊愈了。”
谢渊抬眼。
“哦,对了。”
太医说着上前,将一只白瓷瓶双手呈递给谢渊,“这便是王妃后背需要涂抹的药膏,刚才忘了交给王妃了。”
谢渊伸手接过。
丘山送了太医出去,暗卫无声离开。
谢渊垂眸,凝视着手掌心的那只白瓷瓶,忽然觉得,那太医很上道啊。
-
太医走后,沈药一眼又见到桌上的那柄翡翠玉如意。
她琢磨着,这么珍贵的赏赐,应该找个合适的地方放着,要不然怕摔坏了或者弄丢了。
可是放哪儿好?
沈药捧着盒子,在屋子里打转。
终于决定好了,摆在博古架倒数第二层的地方,她放好了木盒,又忍不住开了盖子,手指摸了摸上边的福寿花纹。
“就这么喜欢?”
身后忽然响起谢渊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