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将夏时送回老宅,没有马上离开。
两人在主楼客厅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
夏时靠着摇椅,一开始慢悠悠的晃着,絮絮叨叨的说着谢承安的事。
说等他好了要送他去上学,带他登山,教他游泳……
这些都是小家伙在手机里看到的画面,他没做过,向往的很。
到后来声音就停了,谢长宴转头看过去,她已经睡了。
谢长宴起身过去,尽量放轻动作将她抱起来。
夏时没醒,只朝他怀里靠了靠。
小姑娘不重,肚子很大,但人还是轻的。
产检他都有跟着,体重一直记录,增长的并不多,几乎没什么变化。
最开始医生还会叮嘱,让她多吃饭,保证营养,确保体重要有一个稳步的上升。
他看得出夏时是有配合的,吃饭她都尽量荤素搭配多吃一些。
但是体重上不去,她也没办法。
最后医生也不叮嘱了,确保胎儿正常,剩下的也就随她了。
到了楼上,将她放在床上,脱了外套,换上睡衣。
整个过程夏时都没醒,只在最后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去。
谢长宴坐到床边,把她的手拉过来握着,戒指戴着,转动一下挪开,能看到指根处一圈泛白的痕迹。
她不开心,他看得出来,在谢家生活的这些日子,她并不顺心。
等了好一会儿,外边有声音,谢长宴起身走到窗口。
苏文荣站在楼下,似乎知道他在这,正抬头看过来。
谢长宴拉上窗帘,转身出去。
等他下了楼,苏文荣已经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她对着花圃的方向,眉头不自觉的皱着。
谢长宴坐到摇椅上,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苏文荣先开的口,“你爸在收购曾家公司的散股,手里已经有不少了。”
谢长宴没说话,她接着叹口气,“他这是干什么,想把曾家公司也给吞了?”
过了几秒她又说,“哪那么容易,人家那也是几十年的老公司了,虽说曾琼兰不似他父亲那般有魄力,受公司所有人的拥护,但是她能撑着公司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你爸想从她手里抢东西,想的有点多了。”
谢长宴不接她这个话,而是问她,“你跟曾琼兰去哪儿了?”
一说这个苏文荣的表情就变了。
好在她背对着谢长宴,无需过多的伪装。
她只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稀松平常,“就找了个茶室坐下来聊了聊。”
她说,“曾琼兰想让我劝劝你爸,他现在收到手的股份可以自己留着,其他的就不要惦记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带了些自嘲,“真是高估我了,我哪劝得了你爸,你爸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意见。”
公司的事情上,谢疏风一向都是发布命令者。
他这个人有头脑有胆识,敢想敢干。
但不可避免的,也会有些刚愎自用。
有些决策错误,可能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但依旧坚持自我,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谢长宴想了想,再次问,“这么多年,你后悔嫁给我爸吗?”
苏文荣被他问一愣,隔了几秒才回头看过来,“怎么这么问。”
谢长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苏文荣想了想,“以我现在的心理状态来说,我是后悔的。”
在今天之前,没后悔过。
毕竟她在这段婚姻里得到了很多,其实自己也明白,没有这段婚姻,她奋斗一辈子也走不到今天。
但是在曾琼兰发现她和沈继良的事情后,她不得不承认,她后悔了。
苏文荣说,“可我也知道,事情重来一百遍,我最后还是会选择嫁给你爸。”
以前的日子太苦了,她不想过,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谢长宴说,“既然现在后悔了,想离婚吗?”
“想。”苏文荣腰板挺得笔直,“我会找机会跟你爸谈的。”
谢长宴点点头,这才起身,“我得去公司了,那边还有事情。”
苏文荣原本还想跟他再多聊几句,有些话她没办法对别人说,憋在心里又难受。
只是看谢长宴这样子,似乎并不想听她说一些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