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坊,上午场,拍到最后一件拍品时,韩宜年满脸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早上有贵客已经高价拍走立了忘尘先生的《川朝江冬游图》。”
此一出,聚义坊内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皆是冲着忘尘先生的画作而来,却被告知画作已被售出,顿感被戏耍。
愤怒与失望交织,众人纷纷咒骂。
“狗日的,你们不讲信用。”
“早知道根本没有忘尘先生的画,老子早就走了。”
“妈的,浪费时间。”
二楼,二皇子与三皇子按捺不住,冲了出来。二皇子看到三皇子也来了,心知三弟肯定也是来拍忘尘先生的画,去讨好父皇的。
两人只颔首点头示意,就算打了招呼。
二皇子对着韩宜年大喊:“韩掌柜,你这聚义坊不想干了吧,开业第一天,就敢骗大家。”
三皇子直接从二楼跑到一楼,想爬上台子,收拾韩宜年。
韩宜年吓得浑身哆嗦,爬到台子最高处,高声喊道:“诸位稍安勿躁,下一件拍品仍是忘尘先生的画作,不过是换成了《星月图》。”
场下瞬间安静,大家发出“切”的声音。
“你不早说。”
今日的每一件拍品,都是提前规划好的,韩宜年要临时换画,想着跟大家解释一下,没想到话没说完,大家就激动地想把他打死。
三皇子放下心来,赶紧回到他的包房,心想必须拍下忘尘先生的画,第一时间把画献给父皇。
《星月图》是陆幼菱画的幼年时,她和母亲坐在元湖边上看星星。
母亲穿着一件青色衣衫,抱着她唱着清甜的歌谣。那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画里,只有母亲和她的背影,母亲身份特殊,不能让别人看到母亲的脸。
画一出,全场寂静,接着,有人低声啜泣:“我想我娘了。”
“我也想我母亲了。”
有人陆陆续续站起来往外走,这幅画,让大家都想起了家里的母亲。
所有人,在画里,看到的都是来自母亲的爱,只有张丞相,看到的是他的挚爱。
他老眼浑浊,热泪盈眶。他觉得,画里的人,一定是宋靖荷。当年宋靖荷走的时候,已经怀有一个月身孕,他想抛下家业跟她走的,可他父亲跪下给他磕头,求他以大局为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宋靖荷跟着她的侍卫走了。
画里的小女孩儿,想必就是当年靖荷肚子里的孩子。
拍卖开始,起拍价两百两,不到一刻钟,就被抬到了五千两。
喊价的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张丞相。
张丞相放下话,无论别人出多少钱,他都会出更多的钱买下《星月图》。喊到五万两时,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放弃了。
最终,张丞相以五万两银子的高价拍下了《星月图》。
韩宜年激动的手一直发抖,他没想到,幼菱的画竟然能拍出五万两的高价,就是子迟先生这样的大画师,也没卖出过五万两一副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