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各位所在地方有没有这样的人。
他们白天和常人无异,但每到夜晚,夜深人静之时。
他们的魂魄就会离开肉身,前往那些弥留之际的人的家中,将他们带走送入地府,在英县这样的人,被称为阴婆子。
距离封替身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前两天的时候,我还有点害怕,晚上不敢熄灯睡觉,直到第三天晚上,我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
那天,天刚擦黑,于师父出门去赶酒,说是要晚点回来。
我和陈师傅吃了点酱油面就要准备学医术了,正洗碗呢,屋外有人在喊。
“于道士!于道师!”
我很纳闷,怎么会有人这样喊师父呢?
因为我们当地几乎没人会喊道士啊,道师一类的称呼,全都是喊先生,老师之类的。
我见陈师傅没应声,我这个小孩当然也不敢吱声了,赶紧低头继续洗自己的碗。
屋外的人好像喊了一会儿发现屋内没人应,也不走,就是埋着个头在院场里打着圈转。
我看的心里发慌,下意识的贴着陈师傅站,陈师傅见我恨不得抱在他腿上,居然好奇的问我:
“咋啦?”
咋啦!院场里那么大个人在转圈看不见?
我头都不敢抬,只是伸手指了指远处那个埋着脑袋的人,小声道:“那个地方有个人…”
陈师傅闻,皱着眉往院场里探头看去,片刻后他收回脑袋,蹲下身子,严肃的问我:
“你真的看见外面有个人了?”
我被陈师傅这样一问心里也有点不确定了,就大着胆子往灶房外瞅一眼。
这一眼可把我吓得够呛,那个埋着脑袋转圈的人就趴在灶房门口笑嘻嘻的看着我。
这下我确实看清了她的样子,她是一个女性,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只是那眼睛还显得炯炯有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妈呀!”
我被吓得一激灵,直接一口气背了过去。
陈师傅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扶住,伸手摁在我的人中上。
那揪心的疼痛一下子又将我拉扯回来,说实话还不如让我晕过去呢。
我一睁眼就看见眼前的两个人,陈师傅和她,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只能颤抖着指向陈师傅旁边的那个女人。
不过,陈师傅的表现却极为淡定,他直接把我抱起来,放在灶台边的凳子上。
然后从灶坑里摸出烧火钳,指向灶房门问道:“还在这里不?”
我双手捂住眼睛,透过手指缝里看去。
“不在了,那个人不见了。”
陈师傅又让我站在灶房门口往外看,看看那人还在不在,我当然不敢了,但是陈师傅站在我身边,陪着我,给了我勇气。
“没…没了。”
院场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
但是经历了那天晚上的我早已被吓出了心理阴影,当即谨慎的再往院场里,灶房里看了个仔细,确定那个女人消失后才如释重负。
陈师傅看着我的样子也知道我肯定是看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急着拉着我出去,只是叮嘱我就在灶屋里呆着,他去给灶王爷上柱香。
我听话的点点头,乖乖的坐在饭桌边上,比上课时都认真。
陈师傅点燃香烛,口里念叨着什么然后恭恭敬敬的将香插在灶台尾的一个香炉里。
随着烟气飘起,我心中的不安也慢慢的平息,在陈师傅追问的目光中,将自己刚刚看见的东西复述了一遍。
陈师傅听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思索了很久以后又问道:“你看见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了没?”
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就只能回复道:
“那个女的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的像鸡窝,长的还挺年轻的。”
可能是我描述的太过于笼统,陈师傅一时半会也很难分辨这个女人是谁,只能跟我一起等师父回家。
只记得等了好久好久,师父才踩着月光回家。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院场里的时候,我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站在灶房门口可劲挥手:
“师父!师父!”
于师父那天喝了点酒,整个人醉醺醺的,听我喊他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我大着胆子去拉他,他才恍然大悟一般回应我:
“作业写完了?”
就这短短的一句话,将我的千万语噎的说不出来,欲又止了半天。
陈师傅见状连忙走过来帮我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师父原本还醉着呢,听着陈师傅的讲述越听越清醒,听到最后脑门子上居然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怎么是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