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伪装出来的世家子温润荡然无存,冷漠也彻底被烧尽,他似猛兽初醒,带着沉睡了一冬的饥饿,狼吞虎咽。
程昭与床一样,差点被他拆散架。
迷迷糊糊睡着,程昭突然想起了周元祁对他的评价,低声嘟囔:“莽夫。”
他像是听到了,看一眼她,程昭翻身睡了。
他从身后搂抱着她。
程昭没力量推搡他,任由他抱着。
翌日,程昭起晚了。
她匆忙用了早膳,对镜梳妆时觉得自已的唇有点肿。
她顾不上了,急忙赶去了承明堂办差,差点来迟了。
上午的事很快结束。
中午,桓清棠去寿安院用膳,好像是帮太夫人捡佛豆去了。
半下午的时候,差事结束,管事们都要散了,桓清棠笑着说:“母亲身体康复,再养几日,还交由她管事。”
众管事应是。
程昭静静听着。
桓清棠又道:“母亲无碍,不用我服侍,我明日还回萃韵院。”
众管事目光各异,看向桓清棠,又看向程昭。
而两位年轻的少夫人,依旧是毫无异色,没有露出半点端倪。
可此事还是传开了,比桓清棠搬进承明堂侍疾的动静大多了。
这天,周元慎没来秾华院。
立储的诏书,今天布告天下,周元慎这个太子太傅也震惊了朝野。除了他,太子太师、太子太保,都是五十岁左右的老臣。
“若非要用他,可以让他做太子少保。”
这才是更适合的官位。
不仅年纪上符合,差事也对得上。
偏偏是太子太傅。
周元慎原本替皇帝做了几件事,就引发了朝臣们对他不满;市井坊间,也有些他的恶。
俨然把他与那些十恶不赦的奸臣归为一类。
再有这个太子太傅,他的名声又糟糕了一层。
这些传,又有风声传到陈国公府内宅,只是下人与管事们不敢到主子跟前说。
这天,桓清棠搬离了承明堂。
第二天,管事们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
桓清棠和程昭都感觉到了。
差事结束,二夫人派人叫程昭去绛云院用膳。
“……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二夫人一股脑儿问。
程昭:“母亲,您是问哪件事?”
“当然是桓氏。”二夫人道。
朝堂上的事,二老爷已经告诉了她。
她有点替儿子担心。
周元慎的名声因他的杀戮,以及破格任官,有些难听。不过二夫人顾不上,外头的事她做不了主。
内院的事她却是更担心。
“大嫂之前住到承明堂的上房,说要侍疾。大伯母又没病,当然只是借口。
估计是兼祧的圣旨要下了,祖母提前给她造势,要让她与大伯母平分承明堂。
不过,国公爷升官了,也许这个风口浪尖,不适合再添谣,给国公爷的声誉增加负累。
祖母深思熟虑,兼祧一事估计得延后,所以大嫂又从承明堂搬回去了。”程昭道。
二夫人呆了呆。
“她们、她们居然……”
程昭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母亲,这是好事!一搬进、再搬出,可没办法当什么都没发生,管事和下人们都看着呢。”
搬进承明堂,未必对桓清棠的声望有增加;可搬出去,却是叫她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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