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姜被禁足。
太夫人办事,需要有个“章程”,一切都要有规矩。简单说,就是打骂下人或者晚辈时,要有借口。
周元慎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为子嗣考虑”的借口,把穆姜软禁在丽景院了。
国公府内再次议论纷纷。
下人们一时看不懂了。
如夫人身份不同寻常,又怀了孩子,怎么国公爷待她也不过如此?
大少夫人桓清棠来了承明堂。
从年关到元宵节之前,承明堂不办差,大夫人宋氏坐在东次间喝茶,与自已的心腹说些琐事。
“母亲,儿媳有句话同您说。”桓清棠道。
宋氏把心腹遣下去。
“怎么一脸官司?”宋氏慢悠悠饮茶。
桓清棠:“母亲,您为何把国公爷贴补两处月钱的事告诉穆姜?”
宋氏放下茶盏,沉了脸:“你问我?”
“太夫人已经知晓了。”桓清棠道。
宋氏脸色微微扭曲:“你如今跟太夫人一条心,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桓清棠不解看着她:“母亲这话何意?”
“兼祧的事,你是否提前知晓?”
桓清棠看向她,目光镇定从容:“母亲,您劝了我好几次,叫我生个自已的孩子。”
“桓氏,你在装傻!”大夫人恨声道。
兼祧这件事,大夫人宋氏早已知晓,也觉得如此甚好。可除夕夜在族人面前公开此事,却没有提前告诉大夫人。
大夫人总以为,自已在国公府威望重,仅次于太夫人。
这等要紧事,肯定是提前通气、彼此商议妥当了再公开。
如何宣布,也应该挑个更适合的时机,而不是在除夕夜带个很像她儿子的孩子来拜年,借此说开。
宋氏只得赶紧装作不知情。
太夫人不仅越过宋氏,完全不把她当回事,还利用她去世的儿子,借机表明,“很像元成也没资格做嗣子”,叫族人们死心。
那个瞬间,大夫人气炸了。
她成了聋子、傻子,她去世的儿子还要被利用。不仅仅是藐视她,还否定了她儿子。
而桓清棠,她肯定知道。
大夫人以前觉得,兼祧极好,比过继更好,因为桓清棠跟她一条心,对她忠心耿耿。
有了个桓氏自已血脉的孩子,对大夫人的富贵荣华更有保障。
过年时候,桓清棠去了几次寿安院,她就变了。
她与太夫人更亲近。
又有二房婆媳对比,大夫人宋氏对桓清棠生出了猜忌之心。
一旦信任被打破,兼祧这件事,就像除夕夜一样,完全把大夫人架空,好处落不到她头上。
她丈夫、儿子都没了,她还忙慌慌替旁人做嫁衣。
她简直恼恨。
除夕夜她还要伪装什么都不知道,那种愤懑与尴尬,宋氏想起来就恨不能撕碎了谁。
她不敢忤逆婆婆,唯独对这个守寡的儿媳撒火。
“……我如今倒是觉得,过继更好。”宋氏冷冷说。
桓清棠不卑不亢回视她:“母亲,这些事都是长辈做主。您觉得好,那便是很好。”
宋氏被狠狠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