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作为诰命夫人,参加上京世家的春宴。
她总是与二夫人一起赴宴;一般情况下,宴席的主人家也会邀请桓清棠和大夫人。
外人都想要看热闹,因为“兼祧”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可不管是程昭还是桓清棠,都端出了书香门第的教养,行举止内秀优雅,叫人挑不出错。
表面上和和睦睦的。
她们两个小辈做脸,大夫人和二夫人这对妯娌似乎怕输给儿媳妇,也争着表现。
一派祥和,营造了太夫人最想要的局面。
虽然桓清棠没压住程昭,太夫人也高兴。
更叫太夫人高兴的事,穆姜有了妊娠反应,早起呕吐不止。请了太医诊脉,确定是喜脉。
太夫人高兴极了,亲自进宫去向皇帝报喜。
皇帝赏了穆姜不少好东西,还叫皇后派两位擅长伺候孕妇的嬷嬷去周家,专门照顾穆姜。
“公主也不过如此待遇了。”
陈国公府的下人们如此说。
程昭则想:“真当公主早有了封号。哪怕不能封公主,郡主、县主的虚名也不给一个吗?能让公主做妾吗?”
由此可见,皇帝别有意图,压根儿不在乎穆姜。
太夫人也不过是借此给周家添彩。
外头有心人怎么说,各执一词。
程昭算算日子,她的月事延后了五日。
她心中一跳。
她尽量压着自已的欢喜,打算再等两天请医。
“我没觉得想吐。”程昭只告诉了心腹三人,“这个时候请医,似跟如夫人打擂台。”
秋白很紧张:“那您也要当心。从今日开始,早起不能练剑了。”
素月则说:“要不我偷偷去告诉二夫人,叫她派人请个大夫,从角门进来看看?”
李妈妈制止了她们俩。
“先别慌。少夫人所虑很对,这个当口哪怕是怀了,也要提防有人陷害,何况不确定呢。”李妈妈道。
程昭颔首。
李妈妈说完了,又忍不住关心:“您可有感觉胸闷、腹胀?”
程昭认真感受了下。
她摇摇头:“没有,与平常无异。”
她上午没去承明堂办差,坐在东次间的书案前练字,又轻轻摸了摸肚子。
一点也不像怀孕。
程昭这个人,运气好像总一般。每次盼望点什么,大致总不如意;而她想要的,非得在她不经意间得到。
她是真盼着赶紧怀上,可以一年半载不搭理周元慎。
越是盼,越可能失望。
这日周元慎又来了秾华院。
晚膳后,夫妻俩坐在临窗大炕上下棋。
今年春宴很热闹,他也去了很多人家。
还陪程昭回娘家拜年了。
程昭甚至带上了周元祁。她领了周元祁去祖父跟前,祖父果然送了两本屈涟先生的字帖给他。
祖父还说:“还喜欢什么书、什么字帖,你们没有的,只管来找我要。”
周元祁感动得要哭。
程昭打趣了他好几句。因这件事,去程家拜年的两个人挺愉快,顺带着周元慎似乎心情也挺好。
那次拜年的宴席,程家没人给他灌酒。
甚至没提“兼祧”的事。
此刻坐在临窗大炕上下棋,程昭与他皆有心思,棋局走得乱七八糟。
“我份例的月钱,每个月贴补秾华院一百两。”周元慎突然说。
程昭:“那您够用吗?”
她作为国公夫人,程家公账上每个月给她的月钱是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