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花凌能想到的事情,太皇太后自然能想到。
李安玉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她用了两年,也才刚把人弄到京。自然相信了虞花凌与李安玉早先不认识的确是巧合的话,否则仗着救命之恩,手书兴许还真落入李安玉手里。
这些日子,李安玉入京,从他踏入京城那一日,她便派人一日三顾他府邸,自然知道,他与虞花凌之间,在这京城,确实不曾见过。
这事儿既然就发生在紫极殿外,冯临歌与万良是见证者,她也相信冯临歌不会也不敢帮虞花凌欺骗,万良更不会。
所以,虞花凌说的是真的。
好一个李安玉。
人都到京城了,他竟然还不认命。
她黑脸片刻,对虞花凌道:“县主分得清轻重,哀家很是欣慰。李六公子才满天下,由他陪陛下读书,陛下必有进益,陛下乃一国之君,君王无小事,他的进益事关社稷。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哀家拿重利跟陇西李氏换的人,他的确不能给你。”
虞花凌微笑,“臣明白,臣也不敢要。”
太皇太后闻露出笑容,“县主换一个条件。”
虞花凌叹气,“太皇太后,臣已说的很明白了。臣答应宋老护送手书入京,只不过是想求一道婚约自主的圣旨,臣没那么贪心,如今圣旨已拿到,臣已别无所求了。”
太皇太后盯着她问:“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
虞花凌摇头,“不能报恩,臣别无所求。”
太皇太后摆手,“也罢,既然县主坚持,哀家便不多费唇舌了。”,她吩咐冯临歌,“临歌,你送县主去见见陛下。”
冯临歌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垂眸应是。
虞花凌告退,跟着冯临歌出了紫极殿。
二人离开后,太皇太后收了笑意,脸上布满阴云,狠狠地摔了她最喜欢的茶盏,冷着脸吩咐进来伺候的人,“万良回来,让他速来见哀家。”
伺候的人胆战心惊,连忙应是,动作利落地打扫地上的茶盏残骸。
走出紫极殿后,虞花凌不说话,冯临歌也一改之前,一不发。
二人很快来到了不远处偏殿。
元宏由内侍伺候着在偏殿用膳,心里却忍不住想李安玉看他的那个眼神,他心不在焉地用着膳。
他自小长在皇祖母身边,被她教导,自然不是瞎子,有些事情,即便他年少,也是知道的。
但正因为年少,什么也做不了。
他从来没忘记,曾经他因为不听皇祖母话,而被皇祖母关了整整三日夜,暗室昏暗无光,滴水不给,让他反省。
从那之后,他便长了教训。
而皇位,若非皇祖母选中他听话,这个皇位也的确轮不到他来坐。
他慢慢地用着膳,膳后也没回去,而是等着皇祖母喊他过去,不想没等到,反而等到了内侍通禀说明熙县主前来面圣谢恩。
他立即吩咐,“快请明熙县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