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内,杀意与雷光残留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冰。
卡卡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将那份沾染着他父亲血泪的卷轴,扔在了火影办公桌上。卷轴摊开,上面罗列的罪证,比任何咆哮都更有力量。
猿飞日斩的视线扫过那些名字,那些他熟悉或早已遗忘的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桩被尘封的血案。他身旁的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脸色从最初的愤怒转为惊疑,再到难以置信的苍白。
“……所以,这就是真相。”卡卡西的声音很低,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的父亲,旗木朔茂,不是死于任务失败的羞愧,而是死于同伴的构陷,死于……高层的默许。”
他猩红的写轮眼,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猿飞日斩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的犹豫与算计都一并看穿。
“告诉我,三代大人,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您在哪?您的水晶球,又看到了什么?”
这句质问,仿佛把猿飞日斩锤矮了一截。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他不能在这里认错,至少表面上不能。他先是露出一副震惊与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也是第一次得知这骇人听闻的内幕。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股属于火影的威严,在这一刻被他强行催动到了。
“够了,卡卡西!”他怒喝道,声音洪亮,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嗡嗡作响,“团藏的所作所为,已是大逆不道!我以三代火影之名起誓,必将亲手将其缉拿,在慰灵碑前,为白牙正名!”
这番果决的表态,让一旁的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都为之一震,一时间无以对。
卡卡西的写轮眼依旧死死盯着猿飞日斩。他看到了那张脸上义愤填膺的怒火,也看到了那怒火之下,一闪而过的、更深层次的疲惫与算计。
最终,那股足以焚尽理智的沸腾怒火,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他知道,在这里单纯发泄怒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明天日落之前。”他沙哑地说道,给出了最后的期限,“如果我看不到结果,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要一个答案。”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离去。那八只龇着獠牙的忍犬,在他转身的瞬间,化作一阵白烟消失。只留下一个被雷切轰出的、狰狞的门洞,和满室的死寂。
卡卡西离开后,猿飞日斩身上那股强撑起来的威严,如同被抽走骨头一般,瞬间垮塌了。他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斗,想要点燃,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几次都对不准火苗。
他知道自己撒了谎。
一个彻头彻尾的谎。
明天日落之前交出团藏?怎么可能。团藏不是一个普通的上忍,他是“根”的领袖,是木叶这棵大树盘踞在黑暗中最深、最扭曲的根系。拔掉他,整个木叶都会伤筋动骨。而且,有些脏活累活,确实还需要团藏去完成。
这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一边是卡卡西那不惜玉石俱焚的决绝,另一边,是鸣人那个更加深不可测的、搅动着一切风云的影子。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两股巨力撕扯的破布娃娃,无力,且绝望。
最终,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放弃了点燃烟斗。他抬起头,对守在角落阴影里的暗部,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下令。
“去,把鸣人叫来。”
十分钟后,鸣人出现在了火影办公室外,办公室里,只有猿飞日斩一人,两位顾问被支开了。
那扇破碎的门洞旁,站着一名尽忠职守的暗部守卫。他没有拦住鸣人,只是偏过头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