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振国挑挑拣拣之后,天色已然渐深。
翌日清晨,镇北侯府的马车朝着京城南边驶去。
马车里,苏振国正襟危坐,神情凝重。
身上穿着半旧的锦袍,显得朴素而内敛。
但即便如此,他那久经沙场的铁血气势,依然让车厢显得有些压抑。
手边放着两个礼盒。
一个里面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百年血玉灵芝,
另一个则是一套价值连城的文房四宝。
这是他一介武夫能想到的,最有诚意的敲门砖。
随着马车越来越接近目的地,苏振国的心也越来越忐忑。
其实,按理说,他宁可去单挑三千敌军,也不愿意来见全京城最难打交道的老头子。
马车在巷口停下,宅院朴素,门楣上连块牌匾都没有。
只有梁山斑驳的木门,安静的立在哪里。
若非门口那两个威武的石狮子,任谁也想不到,这里便是当朝太傅王之涣的府邸。
苏振国深吸一口气,捧着两个礼盒走下马车。
福伯紧随其后,上前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等了许久,木门这才‘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一条缝。
身着青衣,面容颜色的管家从门后探出了头,看到门外两人,眼中并无半分惊讶和谄媚。
“不知侯爷一早登门,有何贵干?”
“本后期啊来拜见王太傅,还请老先生通传一声。”苏振国尽量让自己显得客气些。
老管家目光扫过苏振国和他手中捧着的礼盒。
眉头轻皱了一下,随即摇头,“侯爷请回吧,我家老爷今日要校注古籍,不见外客。”
说罢,他竟作势要关门。
“等等!”苏振国连忙上前一步,用手抵住了门,“本侯却有要事,关于,关乎小女的学业!还请老先生务必通传一下!”
“学业前程?”老管家上下打量了苏振国一眼。
“警钟名师大儒甚多,侯爷何必非要来叨扰我家老爷。侯爷请回吧!”
这油盐不进的态度,让苏振国这个习惯了军中令行禁止的将军,心中无名怒火。
但是没办法,今天自己是来求人的,为了苏家上下百多口人的性命,不得不压下火气。
对着福伯使了个颜色。
福伯会意,上前一步,将一张银票,悄悄的塞向老管家,陪着笑,“老哥哥,一点茶水钱,还望行个方便,我家侯爷是真心求见,绝无恶意。”
谁知那老管家见状,后退一步,脸色难看,“侯爷这是何意?是觉得我往家的门,可以用银子敲开吗?”
声音陡然拔高。
这一下,苏振国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瞪了一眼福伯,示意他退下。
随即便对着老管家一个抱拳,“是本侯唐突了,还望老先生见谅。但我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太傅的!得罪了!”
说罢。不管不顾。仗着自己身形高大,直接用肩膀顶开半掩的木门,硬闯了进去。
“哎,侯爷!侯爷您可不能硬闯啊!”
老管家急的直跳脚,他哪里能拦得住苏振国啊。
苏振国闯入府中,才发现,太傅府比他想象的还哟啊简朴。
院子里只有青松翠竹,打扫的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