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微微颔首,举步走向屋内。
一进屋,他再次愣住,若不是在此住了数年,他几乎要以为走错了地方。
屋内萦绕着一缕清幽淡雅的香气,那是雪中春信的味道,循着香气散发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紫色玛瑙雕祥云纹镂空香炉中,正袅袅飘出轻烟。
临窗处设了一张软榻,软榻上铺着淡紫色锦茵,中间摆一张黄梨花木小茶几,其上置两碟精致点心并一只粉彩茶盏,茶盏内盛沏好的茶汤。
榻边的架子上摆放了一只天青色釉弦纹的花瓶,插着几朵白兰花,兰花的清冽鲜灵与雪中春信的清幽淡雅交融,构成一方具有独特气息的小天地,仿佛将一位隐于深谷的君子请入一间有书香、有暖炉、窗外落雪的雅室。
雅,极雅。
乍一看这屋内的陈设,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才女的居所,可实际上主人看的书与这环境布置格格不入。
因为他瞥见搁置在软榻角落那本蓝色封皮的的书,《侠女与纨绔》,这种书名,瞧着就是那帮酸儒写给闺阁女子看的话本子,写的尽是风月情长,一般做父母的都不允女儿看这种书,却拦不住她们私下传阅。
正沉吟间,内室传来脚步声。
谢清晏抬头,便见那身着胭脂红点赤金线绣海棠罗裙的少女款步而出,四目相对,她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随即,戚婉宁先开口:“夫君何时回来的?”
谢清晏道:“刚回来。”
戚婉宁微微颔首,见他满面倦容,似又未曾好好安眠,便随口问:“这几日不见夫君,不知夫君在忙些什么?”
“杀了两个人。”谢清晏答得淡然,仿佛在回答今日天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