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沉稳有力，高大的身影在路灯下拖得很长，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场。

苏沫看清了他的脸。

是陆聿珩。

陆承川的小叔叔，那个和她有过荒唐一夜的男人。

他走到她面前，视线从她苍白的脸，滑到她单薄的睡裙，最后落在那双脏兮兮的拖鞋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大半夜在这里梦游？”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沫张了张嘴，喉咙却干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现在这副样子，确实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陆聿珩没有再问，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了她的身上。

带着他体温和淡淡木质香气的外套，将她整个人罩住，隔绝了刺骨的寒风。

苏沫怔怔地看着他。

“上车。”

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就往回走。

他的命令简洁，不容置喙。

苏沫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坐进了车后座。

陆聿珩也坐了进来，关上车门。

车内的空间很宽敞，但他的存在感太强，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起来。

开车的助理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但什么也没问。

“开车。”陆聿珩吩咐道。

“陆总，去哪里？”

“酒店。”

助理不再多，平稳地启动了车子。

车内一片安静。

苏沫缩在宽大的西装外套里，身体渐渐回暖，但心里的那片冰原却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她扭头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流光溢彩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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