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回李春燕偷窥信笺,她便再不敢轻信,即便周阿婆是娘家带来的老奴,也须防着一手。
她识字不多,眯眼看了一眼,瞧见‘有喜’二字。
瞬间喜上眉梢,合掌对佛像道:“佛祖显灵!容哥儿海外那房媳妇又怀上了!”
她忙不迭叩首:“求佛祖这回定要赐个带把儿的续我沈家香火!”
过了会儿,沈青书拖着病躯来了,按着胸口急问:“大郎又来信了?”
张氏立马将信递上去:“信上说,海外那房媳妇带身子,你快点给我念念下面写的是什么。”
沈青书一字一句念道:“不孝男容叩请父母大人万福金安,儿在海外诸事顺遂,唯念双亲春秋渐高,不能晨昏定省,实为罪过……今欲经营盐引,奈何资金不足,伏乞母亲向昭若处暂挪些银钱接济。”
张氏面露难色。
她攥紧了手中念珠:“这陆氏掌家后,全宅上下节俭开支,月例银子也克扣得紧,往日那些得用的家生子都被流放,再无人能帮自己暗中支取公账。”
沈青书喘着气,浑浊的眼里难得透出喜色,说:“你那妆奁匣底不是压着百两私银吗?”
张氏思忖了一下,说:“糊涂!”
又继续道:“既有她陆昭若在,凭什么动我的体己钱?”
她冷笑一声:“既是她掌家,又是沈家的儿媳,虽说最近生意不景气,但便-->>是砸锅卖铁,也该供着我儿的用度!”
沈青书掩唇咳了两声,终是沉默。
这时。
门外传来陆昭若的声音。
张氏吓得一颤,赶紧将信塞到袖中,厉声道:“不知道我在念佛吗?非得饶了清净不成?”
转念想起要银子,又放缓语气,“进来。”
陆昭若走进来,手中还拿着账簿。
她朝二老福了福身:“扰了阿姑清修,只是铺里账目需请阿舅过目。”
沈青书倒是没说什么,接过账簿,坐在一旁细查着。
他忽然问:“最近这些日,为何店铺一直亏损?”
陆昭若眉眼低垂:“今年冬气格外湿寒,库里的吉贝布都生了霉斑,.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