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矽集团的股份,昨天我已经转给你了。”
顾恭诧异。
顾宴沉冷声道:“宸矽集团看似实力雄厚,实则根基脆弱,经不起半点风浪。一旦挪用现金流导致资金链断裂,顷刻间便能倾覆。我苦撑多年,早已不堪重负,现在它是你和顾熠的了。”
顾恭刹那间全都明白了,整个人愣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逆子分明是将所有债务与残局尽数推给了他,让他背负一切到地底下去。
但是,如果自己的死能为顾家做点贡献,那也不是不行。
顾恭艰难出声,“顾宴沉,我这辈子总是押错宝,可我觉得自己并不平庸,你们个个瞧不上我,只有温俪……只有她把我当回事,觉得我是个人物。”
顾老太太没有大碍,本想上前看儿子最后一眼,却因听了这番话,打消了念头。
顾恭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喘了两口气,缓过来又继续说道:“我没什么可求你的,既然你离了婚,就把聆雪娶了吧,好好对她一辈子。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必须答应!”
顾宴沉冷哼一声,“因为我是顾家继承人,就要替你遮掩罔顾人伦的丑事,就要不停地给你收拾一夜风流后的烂摊子。我为了护住顾家的脸面,苛待妻子,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保住,可你呢?伙同顾熠算计我,甚至把你强过的女人硬塞给我。你配做父亲么?”
顾恭浑身发冷,说不出话来。
顾宴沉语气愈发冰冷,“既然你只剩一口气,不如我们就此断绝父子关系。”
说完,他转过身,不再看他。
顾老太太对顾恭是又恨又心痛。
“你拼命扶持的那个儿子,最终却要了你的命。临死前怕无人收尸,又转头巴结这个一直为你忍辱负重的儿子。老天爷呀,我究竟生了个什么东西?你怎么就活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顾恭,你枉为人父……”
顾恭在老太太一声声厉斥中,吐出最后一口气后再也无力吸回,整个人彻底地沉寂了下去……
季萦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是在一辆破旧的散着恶臭的面包车里。
而面包车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
她快速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手脚被绑着,动弹不得。
观察四周,车上只有她和斩昂。
“我们要去哪儿?”她艰难坐起来,问道。
斩昂看了一眼后视镜,不说话。
“你是不是被人追,走投无路只能往密林里来了呀?你老大顾熠肯定是不中用了,要不你放了我,我替你争取宽大处理?再不然你要是想和顾熠一间牢房的话,我托人给你们安排……”
斩昂猛地急刹,将车停在路边。
季萦因惯性重重前倾,不由恼道:“刹车前不能先说一声吗?”
斩昂从前面转过来,一句话不说,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巴。
季萦无语极了。
试探无果,她只能静观其变。
几个小时后,车颠簸到一个看起来很偏僻的山村。
道路变窄了,斩昂粗鲁地将她拽出,用芭蕉叶挡了车身,扛起她往村庄而去。
一路颠簸,季萦的胃被他的肩膀顶得难受至极。
幸好这段路并不长。
斩昂将她粗暴地扔在一户农家院子的干草垛上,便与一名当地男子用跋南语交谈起来。
男子说快下大雨了,今晚渡河出境不安全。
但斩昂说有人在追他,必须连夜赶路。
季萦心头一沉,他竟要带自己非法越境!
此刻天色已晚,照他话里的意思推测,能救她的人,今晚未必能赶来。
她正暗自思索该如何拖延时间,就在这时,那名接头的男子转身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朝她走来。
对方撕了她嘴上的胶带,将水瓢递到她面前。
这是要给她水喝?
季萦确实口干舌燥,然而当她用被捆住的双手接过水瓢时,却看见水瓢内壁上,用铅笔写了三个小字:“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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