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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钟声激起的涟漪,在众人的心中回荡

皇后街的幕布升起又落,今夜的夜色比往日更浓。¨零点·看书¨+追最\新章!节~奔流河上的雾不只湿润了行人的帽檐,也湿润了行人的眼框。科林大剧院的门口。散场的人群并没有散去,许多人站在煤气路灯昏黄的光晕下,与一同观看了演出的伴侣告别。街角,一对年轻的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女孩的肩膀轻轻颤斗,红肿的眼框含满了水雾,那是为“艾洛伊丝”流下的眼泪。男孩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告诉她舞台上的事情不是真的,雷鸣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女孩忽然抬起了头,眼中倒映着细碎的街灯。“如果哪天我们也遇到了那种事情,请带我离开那里。”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压抑的啜泣,以及真挚的感情。“我不在乎钟声是否为我们响起,也不在乎谁的祝福,我只在乎你。”那是艾洛伊丝没有说出的话,但她相信那一定是她的心声那是无需用台词来表达的东西。男孩沉默了一会儿。他没再说什么“那只是舞台”、“贵族不可能瞧得上咱”之类煞风景的话。他只是伸出粗糙的食指,擦去了女孩脸颊上还未干涸的泪水,看着那双他最珍视的眼睛说道。“莱昂娜,我也一样,我不在乎钟声是否敲响,我只在乎你。”“如果有人想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我不会试图祈求谁的宽恕请记得在我的墓碑上,为我放一束花他没有很多钱。但如果是为了他心爱的姑娘,他愿意拿起枪保护他们的家。那深情的告白胜过了舞台上一切华丽的演出,两人紧紧地拥吻在了一起,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最高明的“勾引”往往不是甜蜜语,而是发自内心的话。今夜有许多共鸣的人们沉浸在了自己的温柔乡。整个魔都,恐怕都找不到这么出色的魅魔了翌日清晨,雷鸣城醒得很早。或者说,这座城市昨晚根本没有睡着。报童清脆的叫卖声还没来得及将熟睡的人们叫醒,科林大剧院的售票口前就已经排起了长龙。所有人都听说了那场神乎其神的演出,而鸢尾花剧团的名气也彻底被艾洛伊丝和马修这两个虚构的名字打响。现在全城的人都听见了剧院敲响的“钟声”,蜿蜒的队伍甚至复盖了半条皇后街的街道!“圣西斯在上,这些家伙难道就不用工作吗?”排在人群中的霍勒斯快被挤成了花生。望着一望无际的队伍,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议会应该立法让人们在家里排队,写信预约,至少不能象这样工作时间晃悠在街上!”很明显,他们请假了!“够了,霍勒斯!别再说你那没用的头衔了。”站在他身旁的妻子同样在抱怨着。从那突出的颧骨就能看得出来,她没少为这个家操心,几个不大的孩子都靠她牵挂。…圣西斯在上,你都是议员了,就不能为我们家想想办法吗?譬如拜托一下科林亲王?”听到夫人的讽刺,霍勒斯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天天都能见到圣西斯的石象,但还真见不到科林亲王,除非哪天科林亲王心血来潮给弄一座雕像。不过就算有朝一日他真见到了那位大人,也断然不会为这点小事求亲王殿下帮忙。那多新鲜啊,科林亲王让秘书帮忙去买张门票买张船票把他送到海上倒是有可能。这时候,他的小儿子抬着头,指了指海报下方的告示牌,怯生生说道。“爸爸,有不用排队的贵宾信道,还有包厢也不需要排队。”霍勒斯眼中一喜,手放在了孩子的头顶蹲下。“噢,我的小霍勒斯,你什么时候学会认这么多单词了告诉爸爸,多少钱一张?”“100银镑。”多少?!听到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霍勒斯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宽厚的手掌下意识从孩子的头顶移到了肩膀。人也站起来了。“哦我的小霍勒斯,那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是晚上八点场,由琪琪小姐亲自出演的那一场舞台剧,我倒是可以考虑为我们全家买一张。”虽然白天的舞台仍然是由“鸢尾花”剧团负责出演,但昨晚轰动全城的“琪琪”与“小鹫”却并不会出现在每一场舞台上。毕竟人的体力是有限的,连拉小提琴的乐手都会换人,更何况舞台上又蹦又跳的小伙子和姑娘?整个奥斯大陆的剧院都是如此。而且,火爆的场次票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如果是由“艾洛伊丝”本人出演的那一场戏,100银镑肯定买不下男爵坐过的包厢。至少在她的热度过去之前想都不要想。不过霍勒斯议员还是得再次强调,他不缺这100枚银镑,他有的是钱,他只是想将每1枚银镑都花在刀刃上。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贵族的头衔,却这么有钱。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其中稍年长的孩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我看到迪比科议员好象进去”霍勒斯笑着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但你们的爸爸和那种家伙不一样,我们要和支持着我们的人群站在一起!”站在霍勒斯身后的妻子,目定口呆地看着这个男人,仿佛今天才刚认识自己的丈夫。圣西斯在上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厚颜无耻成这样!穿着形形色色衣服的市民排着长队,就象黄昏城中排着长队等待救济的市民们一样。不过,他们到底还是不太一样。那些衣着得体的雷鸣城市民们,从售票员手中接过的并非是赖以生存的面包,而是“精神食粮”。这些门票便宜的有五铜币一张的站票,也有昂贵到上百银镑才能进入的包厢。不过无论是多少钱的门票,那都是他们用汗水换来的,而不是售票员或者科林亲王的恩准,才能去交换另一个人的汗水。与此同时,这座宏伟的剧院也不同于西奥登的夏宫,舞台上的《钟声》愿为每一个观众敲响。,e~z小说`网+`更~新最`全迪比科议员坐进了男爵昨天坐过的包厢,而吝啬的霍勒斯先生最终也挤进了剧场。他和她的妻子一人抱了一个孩子在怀里,手上还拉着一个最大的,站在剧场的后排。从人群中瞧见了这个熟人,坐在高处的迪比科议员轻啐了一口,在心中大骂这个作秀的家伙真是无耻虚伪极了。别人没有那100银镑,你个瘪犊子也没有吗?装什么逼!明白人显然不吃这一套,然而很遗撼,奥斯历1054年的雷鸣城,明白人还是太少。至少这座剧院里的明白人,远远赶不上奔流河上游那个名为“三级议会”的片场。包括迪比科议员在内,竟然没一个人看出来,这个抽象到了极点的家伙,其实是因为抠门才买的站票!收买人心?哈哈,今天霍勒斯的幕僚不在这里,他是带着家人趁着所有人都在上班出来玩,不至于这么聪明。有趣的是,不只是迪比科议员认出了这家伙,几个同样买站票进来看热闹的码头工也认出了他的脸。他们在报纸上见过他,虽然不是在头条的位置,但印在报纸上的那句话的确打动了他们。“…这座城市不只属于体面的人,也属于那些还不够体面的人。”这是霍勒斯先生在议会上的发。不只是说说而已。据说在艾琳殿下的新工业区开办技工学校也是他的主意,里边有一台老旧的织布机还是他赠送的。即便当时那台机器已经坏掉,技工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们很花了些时间才把它修好。虽然雷鸣城的工厂主不少,但他大概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肯投资穷人未来的工厂主了。毕竞雷鸣城真有他的“股份”了。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都不敢相信能在这儿见到这位尊贵的先生,于是赌起了今晚的啤酒。为了决定今晚的酒谁来请,一个胆子大点的伙计走了过来,做出惊喜的模样伸出了右手。“嘿,我好象认识你,你是那个”“霍勒斯!”从孩子身上腾出一只手,霍勒斯微笑着握住了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根本不介意他不认识自己的名字,用力晃了晃。“您怎么称呼?”“乔,乔伊。”那个壮得象烟囱一样的男人结结巴巴的回答,显然没想到霍勒斯先生不但搭理了自己,还握着他的手讲话。圣西斯在上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家伙是不是就够了。而不远处的伙计们有的兴奋的挥拳,有的懊恼地摘下了帽子,不用猜都知道谁赔钱了。“乔?哈哈,真是个好名字,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撂下这句话的霍勒斯,抽空冲着怕生的儿子挤了挤眉毛。他倒不在乎这个散发着鱼腥味的家伙,他只是想和自己的儿子证明,他刚才没有说谎。瞧吧,你爹不是为了省钱。是为了人们的支持!没想到这么尊贵的大人物会和自己握手,乔伊的脸颊红得就象钢铁厂里的锅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得不说,雷鸣城的码头工们还是太单纯了。糟糕的霍勒斯一分钱也没花,就白嫖了他们的好感。看着在那满嘴跑火车的丈夫,这次他的妻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瞪着身旁的大儿子让他不要乱跑。不管关上门来翻多少个白眼,这位严厉的夫人都不会在外面损自己的先生一句话。虽然他们的爱情不如艾洛伊丝小姐那样轰轰烈烈,充满了大爱无疆,但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家。并且一即便是现实到了骨子里的霍勒斯先生,随着那戏幕的开合又落下,也情不自禁地为那凄美的爱情掉下了几滴眼泪。圣西斯在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坏?敲个钟就要二十银币啥也别说了,请把这口神圣的古钟挂在霍勒斯的家门口吧!他只要5银币就肯干活儿,绝对童叟无欺。只要银币落下的声音不停,他的钟声绝不停下!“该死妈的,我上一次掉眼泪还是上次!这种邪恶的不平等条约必须废除!”“两个相爱的灵魂走到一起是神灵的旨意,一个敲钟的家伙凭什么代表神灵?他问过霍勒斯的意见吗!”暴论频出的霍勒斯先生这次一不小心又说了句人话,他用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顺便把袖子递给哭红了眼睛的夫人也擦了擦。他的夫人抓住袖子濞了鼻涕,泪眼婆娑地看向了他。“如果是我你会为了我,像马修一样吗?”看到夫人哭肿了的眼泡,正悲伤的霍勒斯差点没笑出声来,因为这的确是他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不过嘛,他当然忍住了。虽然他是坎贝尔人不假,但他可不是天生的战士,更没有必要面对一头发飙的母魔王。他将袖子在衣服角擦了擦。“亲爱的,为了你,别说是像马修一样跪下,就是把我的膝盖割下来送给领主当夜壶又何妨呢?他要一个,我给他俩。”夫人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我算是白瞎了眼看上你,你宁可把自己的腿砍了,也不愿意解开你的钱袋是吗?你就把它们带到坟墓里去吧!”“不是您真觉得领主要的是钱吗?”霍勒斯哭笑不得地说道,“他们可比你我有钱多了。”“够了,我是和领主过吗?你根本不懂我,我要的是你的态度!”夫人用哭肿的眼睛瞪着他。霍勒斯忍不住在心中轻哼了一声,他最害怕的就是女人说这句话,因为这往往意味着她自己也没想好自己到底要啥。好吧。霍勒斯认真地想了想,如果自己是马修,那个自始至终没有露面的领主是科林殿下嗯或许,自己应该和夫人谈谈?反正他不在乎什么贞不贞洁,而且夫人也开心了,自己还荣幸地见到了科林殿下。这没一件是坏事啊?不得不说,雷鸣城的议会并没有比西奥登陛下的议会高尚多少,哪怕他们都挂着议会这个名字。不过,他们拿到的剧本到底还是不一样。而且尊敬的霍勒斯先生也并未将心中亵渎的想法告诉夫人,而是拿出他买了许久却一直没舍得用的纸巾递给了她。精武晓税旺首发“亲爱的,我刚才态度确实有点不好。不过这件新衣服是我下了好久的决心才买的,您下次还是用这个吧?”不只是夫人破涕为笑,这次连孩子们也都跟着笑了。白天的剧场不如夜晚的剧场喧哗。忙里偷闲的到底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要干活的,也只有那些做日结工的码头工和刚好轮班休息的市民能抽空过来瞧瞧。即便这些人加起来也很多了。而除了赚得盆满钵满的剧院和鸢尾花剧组之外,真正的赢家还要数那剧院门口兜售纸巾、手帕、丝绢的小贩。他们的货物甚至比观剧的门票还要畅销。毕竟以前皇后街的歌剧也没如此的让人潸然泪下,更不是所有绅士都会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不过很快,他们就会养成新的习惯了。旋涡海东北岸的淑女永远不会因为“罗克赛1053”射得快而更加尊敬他们,但说不准她们还真会因为这里的小伙子总是在兜里放一张纸巾而感动地捂住嘴。女士当然也是一样。回荡在舞台上的钟声之所以能引起她们的共鸣,那当然是因为艾洛伊丝在乎的一切,正是她们所珍视的“艾洛伊丝”这个名字象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借着风势一夜之间燎遍了全城。巨幅海报挂在了剧院的四面墙上,那张惹人怜爱的肖象已经不再仅仅是一幅简单的画象。而是成了一面旗帜。或者说符号。虽然那面旗帜上没有写下任何一句抗争的口号,但它却比任何有形的旗帜都更具备振聋发聩的力量。毕竞对于大多数终日劳作的平民来说,“封建压迫”这个词太过遥远,而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那些复杂的社会学定义,以及关于人身依附关系的理论,对于没看过几本正经书的平民们来说更是晦涩难懂。别说他们理解不了,就是理解岔了都有可能,到头来反而把吊颈的绞索当成救命绳亲吻。不过那所有人都听过的钟声,却将一切具象化了。坎贝尔人不一定接受过高等教育,但几乎都拥有过爱情,也经历过现实的痛苦。而痛苦一旦有了具体的名字,变成了能说出来和看见的东西,就具有了刺穿人心的力量。哪怕不认同它的人,也会被它刺痛。这也是封建最恐惧的。毕竞连格斯男爵都在剧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共鸣,更别说那些行走在这个时代的人们了。名为封建的钟声,敲响了雷鸣城市民们对共和的渴望,同样敲在了久久无法平静的安第斯先生心里。安第斯银行大楼的办公室。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屋顶,落在那条长得看不见尽头的队伍上,注视着剧院门口的来来往往。即使隔了两条路那么远,他依旧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灸热,就好象他正站在那人山人海之中一样。科林殿下的手笔还是如此的让人意外,且惊讶。”安第斯发出了一声很轻的感慨。映在他眼中的不只是惊讶,还有一抹不同的异彩。身为雷鸣城最有钱的商人,以及坎贝尔大公的幕僚,他的嗅觉和眼光都远不是一般人能比。也正是因此,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譬如那蕴藏在人声鼎沸之中、能够改天换地的力量。这股力量能让瞄准平民的大炮抬高一寸,亦能让瞄准领主的大炮打出千万人的怒火和咆哮。世俗的金钱与权力在它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因为那些东西就和“超凡之力”一样,都是创建在这片土壤之上的城堡。而它是更接近根源的力量!“…这场演出的威力胜过了一百门大炮,也不知道我们的公爵殿下注意到了没有。”安第斯低声自语了一句,连雪茄上的烟灰已经冷却都浑然不觉,直到凑近嘴边吸了一口才注意到。尴尬地笑了笑,他回到了办公桌旁,将已经冷却的雪茄轻轻放在了烟灰缸的边缘。略加思索了片刻,他伸手拉动铃绳,摇晃了铃铛。走廊很快传来了脚步,他的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在得到许可之后走了进来。“老板,您找我?”安第斯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从账上划一笔钱,数额先设在十万金币好了。”秘书愣了一下,不敢怠慢,连忙掏出笔记本匆匆记上。安第斯耐心地等待他记完,随后继续说道。“传媒是个庞大的市场,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剧院和剧团。去物色专业的经理,去找那些有经验的演员,还有雇人去写能引发我们共鸣的剧本不管花多少钱,我要在这个领域看到安第斯集团的影子。”秘书收起了小本本,躬敬说道。“是,先生,我向您保证,明天计划书就会出现在您的桌上。”“我希望能在明天早上看到。”将事情吩咐了下去,安第斯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沉思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游刃有馀的微笑。既然尊敬的科林亲王殿下已经证明了这东西好用,那他这个盟友自然不能站在原地发呆。从雷鸣城的报社到皇后街的交易所,每一次“抄作业”都让他赚到了远超意料的收益。不只是能看得见的利益,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利益。他相信,这一次同样不例外。为了坎贝尔公国的未来,安第斯家族这次也会一如既往地跟进,并进行因地制宜的改良。鸢尾花剧团到底是从圣城来的,身为坎贝尔人的他更清楚,该如何引发坎贝尔人的共鸣。安第斯走到衣架前,取下那道。“另外,替我买张票。”“晚上八点我正好有空,到时候我打算去那儿瞧瞧,看看我们的艾洛伊丝小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那么多人吸引过去。”秘书躬敬地颔首。“是,老板。”科林庄园的书房,壁炉里的橡木烧得正旺,偶尔炸出一两点橘红色的火苗,烘烤着地毯的毛边。趴在壁炉旁的地毯上,塔芙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继续趴着。也许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她吧唧了下嘴,有些寂寞地说道。“我想你的猫了。”坐在书桌前看书的罗炎没有说话,毕竞竟相比之下还是玩家们写的剧本更有意思。他正在琢磨怎么本土化。见无人搭理自己,塔芙更寂寞了,嘴里嘟囔了一句,试图道德绑架。“她都多久没回来了,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她吗?”罗炎微微压低了手中的书本,瞧了一眼自己的宠物。“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去看过她?”塔芙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了,脖子竖了起来。“下次能把我也带去吗!”虽然莎拉没少捉她,但那只猫咪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的,不象某人直接上“惊吓”的手段。而且这家伙不止自己这么干,还把催蛋的方法总结成经验,教给了那个叫薇薇安的小疯子。她必须得说,泽塔人并不讨厌下蛋,这的确是个新奇的体验。她反对的是白嫖,这些长得讨泽塔人喜欢的无毛猴子应该拿时间来交换,譬如至少得花点时间陪她玩儿。莎拉就会陪她玩,不会一把将她捉住,会让她多跑一会儿。罗炎的视线重新回到了书本上,随手翻了一页。“理由?”塔芙立刻说道。“我怕薇薇安!她神出鬼没的,太吓人了!”吓得她晚上都不敢自己睡,只能窝囊的缩在魔王大人的壁炉旁,魔王走到哪儿,她屁股挪到哪儿。然而那可恶的魔王却是不近人情,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她逃出魔窟的妄想。“我问的不是你的理由,而是我的理由。科林亲王的巨龙,为什么会出现在黄昏城。别说你可以象艾琳那样藏起来,我只会做人的面具,不会做龙的。”塔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了脑袋,嘴里嘟囔着说道。“真是无情的男人,难道我对你来说就是个下蛋的工具吗?”“你确定我不讲感情吗?”罗炎淡淡笑了笑,将手中的书本翻了一页,“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换成我的仆人,或者其他冒险者他们可能已经把你做成装备了。”龙身上的宝贝可不少,而养大的成本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担得起,那需要消耗的物资是巨量的。也就魔王不差她这点,换成成为魔王之前的他,恐怕也得思索一会儿,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倒楣的泽塔人。塔芙气鼓鼓地打了个响鼻。“所以你不否认后半句是吧!”罗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眉毛挑起了饶有兴趣的弧度。哟?会喷火了。他欣慰地笑了笑,看来用不了多久自己又能多一个龙骑士的马甲了,虽然他的马甲已经多到快记不住了。墙上的挂钟刚敲过八下。“罗炎!快看!看报纸上写了什么!”此时此刻的米娅手中正攥着一份刚刚送来庄园的《雷鸣城日报》。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目光盈盈的桃心瞳孔就象绽放的桃花。显然,来自地狱的总调查员小姐查了魔王快一个多月,也没有发现《雷鸣城日报》其实是庞克的产业。而庞克,正是放在魔王衣柜中的一件手套。雷鸣城发生了什么,公爵殿下不一定比记者更先知道,但他可比记者知道的还早。“哦?发生了什么?”罗炎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向米娅投去了温和的目光,与看向宠物的目光完全不一样。塔芙更生气了,她决定将整个地毯都烧了!!丝毫没有发现罗炎的谦让,米娅开心地笑飞了嘴角,桃花似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我们的琪琪探员大获成功!现在整个雷鸣城都在讨论她的故事,还有她饰演的艾洛伊丝小姐!”罗炎放下了手中的书,目光落在她指着的报纸版面上。那里用最大的字号印着《钟声》的剧评,以及“艾洛伊丝”小姐在谢幕时留给观众们的微笑。魔术相片放大了那笑容的威力,就连见多识广的魔王大人都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高材生。学历真没有水分。至于扮演老实人的“小鹫”,虽然看起来没有艾洛伊丝小姐那么光彩照人,但表现也算是不错了。和专业的魅魔对戏难免会跟不上节奏,但她自己也是个魅魔,等适应了自己的天赋之后,早晚也会熟练的。希望这位梦想着过上另一种人生的小兄弟,珍惜自己两年半的积累,上了公路不要乱开车。毕竟专家模式的死亡惩罚可是相当严重的,几乎相当于带着记忆再投一次胎了。看着面带笑容读完了报纸的罗炎,米娅激动得脸颊绯红,语速飞快地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所谓的“不要把情报工作当成情报工作来干’,是指让她们去贵族的庄园当个女仆,或者去某个贵族家里当个家庭教师潜伏下来,没想到你的格局竞然这么大!竞然直接帮我们的“琪琪’成了演员!”“我之前还在发愁呢,就算她们成功潜伏在了贵族的家里,怎么打听到真正有价值的情报也是个问题!说着的同时,她兴奋地指向了手中的报纸,一副学会了的模样。“可现在不一样了!”“整个雷鸣城的绅士和淑女们,都在为我们的“艾洛伊丝’疯狂!那些想要蹭热度的名流,那些想要标榜自己有艺术品位的政客,他们会排着队邀请她去参加晚宴!”“那时候,琪琪根本不需要去偷听,甚至不用主动出手!她只需要端着酒杯站在那里,那些大人物就会争先恐后地把秘密捧到她面前,只为了博美人一笑。”连着说完了一长串,米娅做了个深呼吸。当她再一次将头抬起,望向罗炎同学的眼睛里只有崇拜和敬仰!“亲爱的,你真是太,太聪明了!”那无懈可击的解读并没有什么令人称奇的地方,毕竟那点粗浅的东西就连阿拉克多都能想到。薇薇安大概还能看得更深一点,譬如他们的探员小姐一只脚已经踏在雷鸣城的上流社会了,情报这东西还有那么重要吗?雷鸣城的议员们还不知道明天讨论什么,但罗炎已经替他们想好了,就看哪个聪明人把“贞洁税”拿出来开刀了。反正这一刀下去不会伤害到任何自己人,最多是羞辱一下正在牢里的那几位,再顺便冒犯一下他们的仆人。不过,这些复杂的东西就没必要和米娅小姐说了,告诉她也只会徒增她的压力和烦恼。梅卢西内先生将她安排到这个位置上,可未必是带着好心的。罗炎大致能猜出来他想干什么,无非是想让帕德里奇家的女人抱憾终身,让自己后背发凉。阴谋诡计对他是没用的,毕竟那也是他的舒适区,魔王从来不缺奸诈又狡猾的伎俩。“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罗炎淡淡地笑了笑,看着满脸兴奋的米娅,语气温和而从容地说道,“你开心就好。”在壁炉火光的舔舐下,那张本就绯红的脸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连塔芙都不忍直视地将脸藏在了翅膀下。沉默持续了许久,站在壁炉光芒中的米娅忽然将脸挪开了,迷离的眼神写满了复杂。她小声说道。“…你对我这么好,有什么企图?”“我已经告诉你了。”“唔?”米娅愣了下。罗炎语气温和地继续说道。“你开心就好,这是实话。”虽然他有很多棋子,但米娅大概不算他的棋子,至少他内心深处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虽然拥有神格,但人性并没有完全被神性吞噬,身上也是有几分人的成分的。他没有不得不舍弃一切去做的事情。想成为神灵也并非是为了回家,或者向谁复仇,只是想去神灵的高度看看而已。人活着总得做点事情吧?他是以登山者的心态在攀爬登神的阶梯,而米娅则是他在山下眺望时便结下过不解之缘的风景。虽然那是否能称之为爱情还有待商榷,但他扪心自问自己心里确实是有几分留给她的柔软的。毕竞他自认也是个还挺仗义的人。无论是杰弗里教士还是莉莉斯教授,哪怕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他对他们都是不错的。米娅对他的帮助他当然也看得见,他还没发育起来的时候,对帕德里奇家的好处也没少连吃带拿。虽然这嘴巴不饶人的大小姐上学的时候没少踢他后座椅,但这个“白银级强者”不也没把当时还是青铜级的他拖进小黑屋里不可描述了吗?说什么魔都的人类保护法那是笑话,那张擦屁股的纸对恶魔有没有用他能不清楚?他之所以提那些正确而无用的废话,也无非是看出了米娅是真心在乎他,于是给了她一个“战术撤退”的台阶罢了。包括莉莉丝教授为什么没有对他来硬的,他可从来没真以为她顾忌的是什么魔神。来硬的和偷吃的,即使在魅魔的世界里也是有着质的区别。后者好歹可以算学技术,前者那就是明抢了。无论从哪种意义上,帕德里奇家都帮了他挺多忙。罗炎可以毫不顾忌地用圣光教育越界的薇薇安,但对于米娅从来都是以礼相待。米娅完全不知道罗炎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了心田,让那桃心型的眸子里融满了水光。这,这又是告白吗?赫,赫赫不愧是帕德里奇小姐,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竟然让魔王沦陷了两次可为什么没有直球?罗炎同学居然这么害羞的吗?!米娅感觉脑袋有些发烫,就象被壁炉点着了一样。那句“我愿意”几乎都到了嘴边,她甚至连五个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可总感觉无论说哪个名字都接不上他先前的那句话啊?!这份爱,实在是太深沉了!“…我,我这就去给魔都写信!”生怕被看穿了心思,米娅慌忙转过了身去,将那滚烫的羞赦强行藏在了并不重要的工作里。“本调调查查员要亲自写信向魔都内阁报告这项了不起的进展!赫赫赫,你好好期待一下嘉奖的勋章吧!”听着那故作镇定的笑声,罗炎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没忍住逗了她一句。就象她以前经常做的那样。“能为亲爱的调查员小姐效力是本魔王的荣幸,记得别忘了在那封信里戳上你的印章。”没到第三秒,两只耳朵都红了。看着摇摇晃晃逃出门外的某只魅魔,从翅膀下面钻出头来的塔芙打了个长长的嗝儿。圣西斯在上,不知道你吃饱了没?你的老朋友是吃饱了。这些小辈们真是有意思啊。“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下蛋?我等不及一”罗炎轻轻挥了挥魔杖,源力在空中打了个结,将那叭叭不停的小嘴巴给锁上了。另一边,雷鸣城,科林大剧院。晚八点的黄金档演出刚刚谢幕。如潮水般的掌声几乎要掀翻剧院的穹顶,无数鲜花被抛上舞台,堆满了演员们的脚边。站在舞台中央的琪琪正维持着优雅的鞠躬,脸上挂着那甜美而令人心碎的微笑。此时此刻的她并不知道,一份天大的功劳已经砸到了她的头顶,很快她的名字就会送到内阁大臣的办公桌上。虽然她没有自己的姓氏,连名字都是如此的潦草,但或许从现在开始她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把自己全家的名字登记在哪本族谱上了。也幸亏她不知道,否则别说那艾洛伊丝的微笑,她恐怕连藏起来的尾巴都得夹不住了。而如果事情真变成了那样,亲王殿下大概会说是她把琪琪吃了,而今晚恐怕又会有许多伤心的小伙儿失恋到睡不着。饰演马修的“小鹫”,心中也在犯着嘀咕。虽然引发全场的欢呼感觉确实很棒,现实中是颗豆芽菜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另一种意义上的豆芽菜出道成为偶象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啊。虽然她做好了为隐藏任务赌上一切的准备,但也不能每天晚上八点都来这儿准时出道吧?!不过当她对上那一双痴迷的眼神,尤其是众多贵夫人抛向她的飞吻,她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被唤醒了灵魂深处的本能。可恶这游戏也太逼真了。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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