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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横扫川中

十月二十日的清晨,川府城的薄雾还没散尽,城北废弃工业区深处的地下格斗场就已被一种近乎凝滞的气氛笼罩。

入口那扇斑驳的铁门此刻敞开着,却比往日紧闭时更显威严。

七八个穿黑色战术背心的守卫呈扇形站在门内,防弹衣的硬轮廓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腰间的甩棍和对讲机偶尔碰撞,发出沉闷的轻响。

他们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探照灯,扫过每个试图靠近的人影……

没有售票窗口的嘈杂,也没有往日检票时的混乱,只有无声的筛选。

一个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刚走到门廊,就被最左侧的守卫抬手拦住。

“武徒三阶?”守卫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手里的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着淡蓝色的能量波动,“回去吧,里面的余波能震碎你经脉。”

年轻人攥紧了包带,不甘心地往门内瞥了眼,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转身,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拖出长长的失落。

这样的场景在门口反复上演。

有人试图争辩,说自己“就看一眼”;

有人掏出偷偷藏起的请柬,却被守卫一眼识破是伪造的;

更多人则是远远站在巷口,望着那扇铁门出神,手机屏幕亮着,正刷新着格斗场外围的转播链接。

但这并非主办方刻意限制观赛:

两位内劲巅峰武者的对决,早已超越了普通格斗的范畴。

他们周身流转的内劲如同无形的雷暴,每一次气息吞吐都在空气中掀起肉眼难辨的能量涟漪。

对毫无武道根基的普通人而,这无疑是致命的陷阱:

哪怕只是站在百米之外,余波扫过也可能震裂耳膜、掀翻脏腑;

而武徒五阶以下的武者,虽能勉强抵御表层气劲,却绝无可能承受两人全力交击时的冲击波:

轻则经脉如遭蚁噬,当场呕血倒飞,重则内劲逆行冲破丹田,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

今日的川府地下格斗场内部的布置,也与往日任何一场较量都不同。

擂台四周那圈曾被视作安全屏障的钢铁护栏,此刻已被彻底拆除,只在地面留下一圈深浅不一的固定孔,断裂的螺栓茬口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像一排被敲掉牙齿的牙龈,无声诉说着曾经的坚固。

那些护栏本是拇指粗的合金锻造,表面喷着哑光黑漆,过去无数场恶斗里,它们扛过拳脚的撞击、身体的猛撞,甚至偶尔飞溅的利器,网眼间还缠着旧年的绷带碎片与干涸的血渍。

可不久前,这些曾让普通武者望而生畏的屏障,在工作人员的切割声中被一块块卸下。

没人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懂行的人都清楚,今日站上台的,是能以内劲崩裂青石、以气劲撕裂空气的顶尖武者。

对他们而,那圈合金护栏与一丛枯树枝别无二致。

岑玉堂挥刀时带起的气浪能将半寸厚的钢板掀飞,张承业剑势流转时的余劲可让钢筋扭曲如麻花。

别说主动撞击,恐怕只是两人内劲交击时外泄的气流扫过,那些护栏就得像被重锤砸过的玻璃,瞬间碎成齑粉。

更要命的是,内劲武者的战场从无固定边界。

他们的身影会如鬼魅般在台上台下闪转,拳脚的轨迹能穿透数米空间,若留下这圈护栏,非但拦不住争斗,反而可能成为伤人的利器。

被气劲震碎的合金碎片飞溅向观众席,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站在观众席前排的人能清晰看到,擂台边缘的地面已因之前的布置微微开裂,那是嵌入地下的陨铁粉末都难以完全镇住的能量余波。

没有了护栏的阻隔,擂台与观众席之间只剩下一道无形的界限,却让每个人都更真切地感受到那份迫人的压力:

这场较量,早已超越了“格斗”的范畴,是两股足以掀翻场地的力量,即将在无遮无拦的空间里,撞出毁天灭地的火花。

空气里残留着切割金属的铁锈味,混着场内凝滞的气息,让每个注视着空荡擂台边缘的人,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们知道,没了护栏的遮挡,接下来每一寸光影的晃动、每一次气浪的冲击,都会毫无保留地砸在眼前。

现场的氛围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此刻格斗场的穹顶仿佛也在屏息。

聚光灯的光柱忽明忽暗,像濒死者急促的脉搏,将阶梯式观众席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

那些敢于落座的身影,个个气息沉凝如渊:

有的指尖扣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却稳如磐石;

有的闭目养神,耳尖却微微颤动,捕捉着场内每一丝气流变化。

唯有这些真正站在武道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才敢将自己置于这风暴眼边缘,以血肉之躯直面即将爆发的能量洪流。

更多人则被隔绝在安全线之外。

格斗场四周的转播屏幕亮起幽蓝的光,将擂台的画面投射到各个角落:酒吧的投影幕布上、茶馆的液晶电视里、甚至是武者们随身携带的特制传讯器中。

无数道目光透过电子信号聚焦于此,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这场死斗的结果将改写整个川中的势力版图。

东侧看台的阴影里,川中八大世家的家主们坐成一排。

李家主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腰间的和田玉佩,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却挡不住掌心渗出的冷汗,顺着指缝滴在深色马褂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王家主喉结滚动,端起茶杯想抿一口,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滑落在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向场中央……

那幅用陨铁粉末混合朱砂画出的巨大八卦图,此刻正泛着妖异的红光。

朱砂的艳红与陨铁的暗褐在光线下交织流动,像无数条细小的血蛇在图案里游走,将八卦的乾、坤、坎、离四卦映得格外清晰。

这是岑家特意布下的“镇灵阵”,既能增幅武者内劲,也能在交手时锁住逸散的气劲,可在八大世家的家主眼里,这更像一个预兆——一个染血的预兆。

“岑家哪是冲着周家来的。”赵家主低声开口,声音压得像怕被风刮走,“那老鬼闭关二十年,一出关就挑周家下手,不过是想拿周家当磨刀石,试试这川中的水有多深。”他的指尖在膝盖上划出无形的轨迹,“周家一垮,咱们这些人里,谁的地盘最肥,谁的根基最浅,下一个挨刀的就是谁。”

这话像块冰投入滚油,旁边几位家主的脸色更沉了。

陈家主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短匕,匕身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却压不住心里的燥热——他家在城东的药材市场,正是岑家觊觎已久的一块肥肉。

就在这时,有人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人,压低声音示意:“看第七层,武当的铁衣真人来了。”

众人循声抬头,只见第七层看台的正中央,一位灰袍道士正盘膝而坐。

他的道袍洗得发白,袖口处磨出了细密的毛边,露出的手腕上,几道青黑色的印记格外扎眼——那是铁砂掌练到“青黑境”才有的标志,掌风过处,金石可裂。

铁衣真人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眼帘半垂,看似闭目养神,可偶尔颤动的睫毛却表明,他的心神早已锁定场中。

更远处的阴影里,一点淡淡的金光在黑暗中浮沉。

那是京城叶家的族徽,被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别在领口,金光内敛,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沉凝。

叶家虽远在京城,却在川中握着几条重要的商路,这场争斗的结果,同样关乎他们的利益。

西侧角落,峨眉派的素心师太带着三名弟子静坐。

师太一身月白僧袍,双手合十,指尖的佛珠转动不停,三名弟子垂着眼帘,脊背挺得笔直,腰间的长剑剑柄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她们是为了见证这场内劲巅峰的对决而来,却也在暗中评估着岑家的实力。

只因峨眉在川南的香火地,离这场风暴并不远。

所有目光游移了一圈,最终都定格在格斗场北侧,那块巨大屏幕下方的鎏金座椅上。

座椅是空的,雕花扶手上积着一层薄薄的尘埃,显然许久无人触碰。

但真正让人屏息的,是座椅中央斜放着的那柄黑鞘长刀。

刀鞘是哑光的玄铁材质,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只在靠近刀柄的地方,刻着一个极小的“鸿”字,笔画凌厉如刀劈斧凿。

明明刀身未露,可一股森冷的刀意已顺着地面悄然游走。

前排一位武师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只觉脚踝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有冰碴子顺着毛孔往里钻。

他看见自己脚边的地面上,几粒细小的石子正围着一个无形的轨迹转动——那是被刀意引动的气流。

“岑天鸿还没来。”铁衣真人终于睁开眼,目光扫过那柄长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他这次千里迢迢从武当山赶来,可不是为了看岑玉堂和张承业的内劲之争,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位闭关二十年的“西南刀神”。

当年华山之巅,他曾远远见过岑天鸿一面,那刀光至今仍在记忆里闪着冷芒。

至于二楼那几间平日里象征着身份的

贵宾室,此刻更是空无一人。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线都透不出来。

谁都清楚,在一位可能已臻化境的宗师眼皮底下坐得比他还高,那不是炫耀身份,而是嫌自己命长。

空气越来越沉,聚光灯闪烁的频率渐渐加快,光柱在地面投下的光斑像跳动的心脏。

场中八卦图的红光愈发妖异,陨铁粉末反射的冷光与朱砂的暖红交织,将所有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一场席卷川中的风暴,正在这寂静的等待里,悄然酝酿到了。

十九点三十分,温羽凡和霞姐顺着西侧最暗的通道溜进来时,鞋底蹭过积灰的水泥地,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

西北角的阴影深得像泼翻的墨,将两人裹在里面,连兜帽边缘垂落的阴影都与周遭的黑暗融成一片。

霞姐的手从风衣口袋里伸出来,指尖像铁钳似的攥住温羽凡的袖口。

帆布材质被捏得发皱,她指甲陷进布料里,几乎要抠穿那层厚实的棉布。

温羽凡能感觉到小臂上的肌肉被拽得发紧,甚至能数清她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的弧度,像串攥在掌心的小石子。

“没事的。”温羽凡的声音压得极低,气音擦过耳畔时带着点温热的湿气。

他没转头,目光始终盯着场中央那片泛着红光的八卦图,手却从口袋里抽出来,掌心朝上,轻轻覆在霞姐的手背上。

霞姐的手凉得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指缝里全是冷汗,连带着温羽凡的袖口都被浸得发潮。

但当她触到温羽凡掌心那层糙粝的老茧时,紧绷的指节竟微微松了松。

那是练拳磨出的硬茧,带着日晒雨淋的温度,像块被体温焐热的石头,一点点熨帖着她指尖的冰凉。

温羽凡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轻颤,不是害怕,是憋着股劲。

他太熟悉这种颤抖了,就像她练云龙腿时,踢到最急处脚踝泛起的轻颤,藏着不服输的野气。

二十点整,地下格斗场穹顶的电子钟准时跳成红色的数字。

最后一声秒针跳动的轻响刚落,东侧甬道里便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像被岁月浸过的古铜钟,沉闷却穿透力极强,顺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壁漫开,撞在观众席的阶梯上碎成无数片,又簌簌落回每个人耳中:“周家张承业,应战!”

喧嚣瞬间被压下去半分。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投向那片幽深的甬道。

阴影里,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是位老者,头发白得像初雪,却梳得一丝不苟,脸颊泛着孩童般的红润,正是“童颜鹤发”四个字的活注解。

但没人注意到他脖颈处衣领遮掩下,几缕青黑色的血管正若隐若现地跳动——那是秘药强行吊住生机的痕迹,童颜之下,是早已油尽灯枯的躯壳。

他负手而立,腰间斜挎的三尺长剑在聚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剑穗是半旧的红绸,末端系着枚平安扣,边缘磨得发亮,看得出被摩挲了无数次,另一半早已不知所踪。

他走得极缓,足尖每一次点在水泥地上,都有细小的尘埃被带起。

奇异的是,那些尘埃没像寻常那样四散飘落,反而在离地三寸的地方打着转,凝成一个个微型漩涡,旋即又无声无息地散成齑粉。

这哪是什么“踏雪无痕”,分明是内劲已能精准掌控气流,连尘埃的轨迹都能随心摆布。

“是张老剑师……”看台上有人低低惊叹,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座椅扶手。

几乎就在同时,西侧入口传来“噌啦”一声金属摩擦的锐响,像是铁器在粗糙地面上拖拽。

众人转头时,正看见岑玉堂迈着大步走来。

他穿一身纯黑劲装,布料紧绷在肌肉线条上,腰间悬着的九环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刀鞘上的铜环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更惊人的是他脚下的地面——每走一步,坚硬的水泥地就会从落点处蔓延开蛛网状的裂纹,细如发丝,却带着触目惊心的蔓延感,仿佛下一秒整座格斗场就要被这脚步声震塌。

“咚!”

他纵身跃上擂台,双脚落地的瞬间,腰间九环刀突然发出一阵炸响。

九枚铜环像是被无形的气劲催动,同时震颤起来,声音从低沉的嗡鸣陡然拔高,变成九道炸雷,在封闭的地下空间里来回冲撞。

穹顶的石灰层被震得簌簌往下掉,细小的粉末像场微型雪,落在前排观众的肩头。

岑玉堂抬手按在刀柄上,缓缓拔刀半寸。

刀身刚露出一线,就有刺目的红光泄出,映在对面张承业的脸上。

众人清楚地看到,老剑师那双常年握剑的手,此刻竟在微微颤抖,而他的瞳孔里,正清晰地倒映着那半寸刀身的寒光。

“岑家岑玉堂,领教高招。”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灼热的气劲,撞在空气里微微发烫。

看台上,武当铁衣真人原本正捻着长须的手猛地顿在半空。

他袖口处露出的手腕上,几道青黑色的印记是铁砂掌练到“青黑境”的标志,此刻竟隐隐泛起热气。

“烈阳功第七层……”他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惊讶,“这内劲的火候,已然到了‘赤焰焚江’的境界,竟有当年岑天鸿年轻时的气象了。”

坐在他不远处的峨眉素心师太下意识握紧了剑柄,指节用力到发白。

她低头时,才发现掌心已沁出一层冷汗,把剑柄上的防滑纹都浸湿了。

岑玉堂不过是拔刀半寸,就有如此威势,若是那位闭关二十年的“西南刀神”亲自出手……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正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嗡”声。

那声音像是从空气深处钻出来的,细听又消失了。

紧接着,众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原本平整的空气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连聚光灯的光柱都跟着弯出诡异的弧度,观众席上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忽长忽短,像是在哈哈镜里一般。

太阳穴突突地跳,有人忍不住按住额头,只觉一阵眩晕。

等这股不适感褪去,再抬眼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正北那排象征最高身份的鎏金座椅上,不知何时已坐了一道灰袍身影。

他左手支着下巴,姿态随意,右手却搭在身旁那柄黑鞘长刀上,指节因为常年握刀而泛着青白色,虎口处甚至能看到淡淡的老茧。

刀还没出鞘,可刀鞘表面却凝结着一层细密的冰花。

那些冰花簌簌往下掉,每一片落在地上,都“滋”地一声腾起缕青烟,转瞬即逝。

“是烈阳功第九重的‘凝火化冰’!”有懂行的武者失声喊道。

铁衣真人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成针尖:“岑天鸿!”

“化劲……他竟真的踏入化劲境了!”另一个声音带着颤音响起,在寂静的格斗场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道灰袍身影上,连呼吸都忘了。

地下格斗场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只剩下那柄未出鞘的刀,和它周围不断凝结又消融的冰花,无声地宣告着——西南刀神,回来了。

岑天鸿半眯着眼,眼缝里泄出的光比穹顶聚光灯更冷,像淬了冰的钢针扫过全场。

看台上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撞在他周身三尺外,竟像撞进了无形的冰墙,碎成一片模糊的嗡鸣。

他指尖在黑鞘刀柄上轻轻摩挲,那点微不可察的动作,却让空气骤然凝滞。

连聚光灯投射的光柱都似被冻住,在地面投下僵硬的光斑。

“开始吧。”

三个字从他喉间滚出,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话音未落,擂台四角的铜炉突然“轰”地爆燃,青蓝色的火焰猛地蹿起半尺高,焰心泛着诡异的幽紫。

火光舔过岑天鸿鬓角的霜色,将那片比雪还白的发丝照得透亮,竟透出几分金属般的冷硬。

西侧甬道的阴影里,张承业腰间的剑鞘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咔嚓”一声裂帛般的锐响后,整只黑檀木鞘炸成无数碎片,那些带着陈年包浆的木片被内劲裹挟,瞬间化作银白色的箭雨。

最前端的一片擦过岑玉堂的面门时,快得只留下一道冷芒,等众人看清时,他颧骨上已多了道细如发丝的血痕,血珠刚沁出就被刀身散出的热浪烤成了暗红。

岑玉堂喉间发出一声低喝,右手猛地抽刀。

九环刀离鞘的刹那,九枚铜环同时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刀身通体泛着暗沉的红,像被岩浆浸过,靠近刀刃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流动的热浪,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微微扭曲,擂台边缘的青石地面已泛起淡淡的白烟。

下一秒,两道身影在擂台上撞出残影。

张承业的剑先至,三尺青峰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弧,剑尖吞吐着寸许长的白芒,如灵蛇吐信般直锁岑玉堂咽喉。

那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觉眼前一花,剑风已带着刺骨的寒意逼至眉睫。

岑玉堂不退反进,手腕翻转间,九环刀的刀背斜斜磕向剑身。

“铛……”

金铁交鸣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麻,声波在封闭的格斗场里来回冲撞,竟让穹顶的石灰层簌簌往下掉灰。

刀背与剑身相触的地方,迸出一串金色的火星,其中几点落在青石上,“滋”地烧出细小的焦痕。

就在这一瞬,擂台地面的青石纹路突然如蛛网般裂开。

那些深褐色的裂纹里,渗出点点淡金色的光尘。

那是建造擂台时特意嵌入的陨铁粉末,此刻正被两人碰撞的内劲震得四散飞溅,像撒了一把会发光的金沙。

岑玉堂借着碰撞的反作用力,突然旋身错步。

他的动作快得离谱,脚尖在青石上只一点,整个人已绕到张承业身侧,原本横劈的刀势骤然转为竖斩。

刀风卷起的气浪像一柄无形的巨斧,竟将张承业那件洗得发白的长袍下摆撕成碎片,那些灰色的布片在空气中打着旋儿飞散,有的刚飘到半空就被刀气灼成了灰烬。

“好快的变招!”看台上的峨眉弟子忍不住低呼。

张承业却似早有预料,不退反进。

右手长剑诡异地弯成一道圆弧,剑脊与岑玉堂的刀身相触,发出“噌噌”的轻响。

那弧度柔得像山间晨雾漫过岩石,剑刃贴着刀身游走时,竟似有无数细密的气流顺着刃口缠绕,将刀身上奔涌的刚猛劲气悄悄卸去。

这正是「柔云十三式」里最精妙的“云卷残阳”,看似绵软无骨,实则每一寸弯曲都藏着卸力的巧劲,仿佛要将对方的力道像收网般尽数卷拢。

素心师太握紧了念珠,指节泛白:“这手‘云卷残阳’,贫-->>尼也未必能使出这般火候。”

岑玉堂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他非但不退,反而喉间发出一声低喝,丹田内积蓄了二十多年的「烈阳功」内劲骤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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