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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出错了

选手休息室的白炽灯带着点昏黄,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影。

长椅的皮革面有些发旧,温羽凡的后背贴着椅面,留下一片浅浅的汗渍。

他睫毛先是轻轻颤了颤,像蝶翼扫过晨光,随后才缓缓掀开眼。

刚睁开时,瞳孔被灯光刺得缩了缩,眼底还蒙着层没散尽的睡意,像罩着层薄纱。

他动了动手指,指腹蹭过裤腿上磨起的毛边,又慢慢蜷起,仿佛在确认身体的知觉。

接着,他手肘撑在椅面上,腰腹微微用力,上半身带着点滞涩的弧度坐了起来——大概是这几天训练太狠,后背的肌肉还僵着,起身时喉间几不可闻地溢出一声轻哼。

视线渐渐聚焦,休息室角落堆着的护具、墙上挂着的拳套,还有远处饮水机“咕噜”一声的响动,都一点点清晰起来。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掠过眉骨时,那点朦胧终于彻底散开,眼神亮得像淬了光的铁。

“吱呀……”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条缝,带着外面格斗场隐约的喧嚣。

霞姐从门缝里探进头来,右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夹板,用宽绷带吊在脖子上,夹板边缘露出点白色的纱布,大概是刚换过药。

她走路时左肩微微倾斜,大概是想减轻右手的牵扯,可步子还是尽量放得轻,鞋跟敲在地板上,只发出“笃、笃”两声浅响。

她走到温羽凡面前时,脸上的笑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得能掐出水来。

她左手捏着条叠得整齐的毛巾,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带着点刚从冰桶里捞出来的凉意。

“楼哥,你醒了。”她声音压得低,尾音带着点川腔特有的黏糊。

温羽凡抬手接过毛巾,指尖触到布料时,能感觉到上面细密的纹路。

“谢了。”他声音还有点刚醒的沙哑,把毛巾往脸上按了按。

冰凉的水汽顺着脸颊往下淌,滑过下颌线时,他喉结轻轻滚了滚,连带着混沌的脑子都像被清泉冲过,瞬间亮堂起来。

他把毛巾搭在膝盖上,指腹摩挲着湿软的布料,抬眼时对上霞姐的目光,嘴角勾了勾:“其实早醒了,刚才外面吵得厉害。”他顿了顿,指尖在毛巾上拧出点水来,“就是浑身酸得厉害,懒得动,就多眯了会儿。”

霞姐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椅子发出声轻微的呻吟。

她没接话,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没受伤的左手,指甲上的酒红色甲油掉了块边角,露出底下泛白的月牙。

过了几秒,她才抬起头,脸上的笑淡了些,眼神沉下来,像落了层薄霜:“法,要么就是故意隐去……但都没用,岑家派八阶出战,摆明了要下死手。”

穿吊带裙的年轻女孩举着手机对着屏幕连拍,镜头里的「未知」二字被放大了好几倍,她转头跟同伴咋舌:“未知?难道是野路子出身?这要是赢了,可比前两场还刺激!”

同伴却指着梁展鹏的「奔雷手」撇嘴:“别傻了,奔雷手我看过视频,一拳能打穿三厘米厚的木板,四阶扛得住?”

屏幕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明暗交错间,有人眼里写满看好戏的兴奋,有人透着对悬殊差距的惋惜,还有人紧盯着「未知」二字,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整个格斗场的空气仿佛被这组信息拧成了一股绳,越收越紧,连空调出风口吹出来的风,都带着股蓄势待发的燥热。

主持人张耀辉踩着聚光灯的光晕,大步流星踏上擂台中央。

他身上那套笔挺的西装被场内热浪烘得微微发皱,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利落。

他右手握着的麦克风金属网面还沾着前两场比赛时溅上的细微汗星,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裹着音响的震颤炸开,每个字都像带着劲气,撞在格斗场穹顶的钢筋上,弹回来时混着观众席隐约的骚动,“周岑两家今晚这前两场对决,简直是把‘惊心动魄’四个字刻进了擂台上的每道划痕里!”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前排那些还在揉着发红掌心的观众,嘴角忽然勾起抹自嘲的笑:“不瞒各位说,我这当裁判的,前两场私下里也跟着押了注……结果呢?”他摊开空着的左手,指尖在西装裤缝上蹭了蹭,“输得差点把这身裁判服当掉抵账,好在组委会还管饭。”

这话像块石子投进滚沸的汤锅,台下先是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海啸般的哄笑。

穿工装裤的小伙子笑得直拍栏杆,巴掌把锈迹斑斑的金属拍得“咚咚”响;

后排染着蓝发的姑娘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发梢的亮片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

连二层

包厢里,都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原本紧绷的空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灌满了松弛的暖意,刚才霞姐与袁盛、高俊凯和顾琛留下的惊心动魄,都暂时被这阵笑浪泡得软了些。

等笑声像退潮般慢慢沉下去,张耀辉脸上的笑意一收,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但格斗场的热血,从来不会为过去的输赢停驻!”他抬手一挥,“接下来,就是决定两家命运的最后一战……这场压轴大戏,会不会比前两场更炸、更野、更让人攥紧拳头?”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尾音劈出尖锐的颤音,“我敢说,答案就在下一秒!现在,有请本场对决的两位主角……登场!”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瞬间,全场的灯光“唰”地熄灭,只剩两道追光像利剑般刺破黑暗,精准地钉在擂台两侧的选手通道口。

激昂的电子乐骤然炸响,鼓点重得像擂在每个人的心脏上,贝斯的嘶吼混着观众席倒抽冷气的声浪,把场内的期待烘得快要燃烧起来。

前排的观众齐刷刷往前探身,塑料座椅被压得“咯吱”惨叫;

后排有人举着手机打开闪光灯,点点白光在黑暗里晃成一片星海,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鼓点的节奏,变得又沉又急。

左侧通道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温羽凡的身影在追光里慢慢显形。

他刚从休息室的长椅上起身,训练服的袖口还沾着点干涸的泥印,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因训练磨出的浅痕。

他走得不快,一步一顿像踩在棉花上,左手慢悠悠地转着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啦”声;

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蹭着裤缝上磨起的毛边。

路过通道口的饮水机时,他甚至还顿了顿,抬手接了半杯凉水,仰头喝的时候,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看得一清二楚。

那姿态哪像是要去拼命,倒像是刚睡醒去院子里打套太极——可偏偏就是这份松弛,让追光里的他显得格外扎眼。

明明身形不算魁梧,肩膀甚至还带着点单薄,可每一步落下,都透着股“天塌下来也先喝完这口水”的笃定,连通道口挂着的“选手须知”牌子被风吹得晃荡,都没能分走他半分注意力。

右侧通道的门则是被“哐当”一声撞开的。

梁展鹏的身影像座移动的铁塔,几乎要撑满整个通道口。

他足有一米九的个头,黑色紧身战斗服被肌肉撑得发亮,肱二头肌隆起的弧度像揣了颗篮球,肩背的线条硬得能硌疼人,每走一步,战斗服下的肌肉就跟着起伏一次,像涌动的岩浆。

他的呼吸声粗得像拉风箱,每口吸气都带着胸腔剧烈的起伏,领口被气流吹得猎猎作响;

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震得-->>通道口的金属栏杆都跟着发颤,仿佛他不是在走路,是在用脚碾过所有人的神经。

走到擂台边缘时,他突然停下,抬眼扫过全场,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珠,扫过哪里,哪里的议论声就会莫名矮半截。

那是种毫不掩饰的碾压感,仿佛眼前的擂台、对手、甚至整个格斗场,都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两道追光在擂台中央交汇,把温羽凡和梁展鹏的身影叠在一处。

一个松松垮垮像团棉花,一个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一个眼神平静得像深潭,一个目光锐利得像刀;

一个走过的地面只留下浅浅的鞋印,一个踩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震动的余波。

台下的观众看得眼睛都直了。

穿黑背心的壮汉把啤酒罐捏得“咯吱”响,嘴里喃喃着“这差距也太离谱了”;

戴眼镜的老者却眯起眼,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越是看着悬的仗,才越有可能出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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