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听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陆景,他查到我地址了。他喝醉了,正在往这边来……”
薄行洲的眸色骤然变得冰冷无比,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骇人的戾气。
“没事,让他来。他不知道我这里有套房产。”
随后他给了傅语听一个安心的眼神,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补充道:
“你先睡觉,一切有我。”
然而,傅语听只是沉默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疲惫却坚定的光。
“不用。”
她掀开搭在腿上的薄毯,站起身:
“我自己来。有些事情,躲不掉,一定要说清楚。”
薄行洲没再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傅语听抓起仍在执拗作响的手机,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深吸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陆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急切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听听?你怎么不在文韵知家住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家?”
傅语听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清明。
她懒得与他周旋,直接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你在哪?”
陆景似乎被她的直接噎了一下,才报了个地点。
“我发你位置,”
傅语听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你最好这次别迟到。”
说完,她根本不等对方回应,径直挂断电话,找到他的号码,把定位干脆利落地发了过去。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斩断过去的决然。
薄行洲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知道她一旦决定便无人能拉回。
他最终只是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
“有什么事,随时跟我打电话。”
傅语听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门口,走了出去。
薄行洲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牢牢锁着那扇已然关闭的门。
——————
越夜包厢。
傅语听按时来到了指定的位置。
这是她的地方,她根本不怕陆景有什么小动作。
推开门,陆景疲惫靠在卡座里,平时总戴着的金丝眼镜被随意扔在桌上,正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傅语听踩着坚定的步子走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让他猛地抬起头。
看到是她,陆景立刻站了起来,脸上那点因酒精而产生的恍惚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清醒。
他看起来……酒醒了?
还是一直都是装的。
傅语听在他正对面坐下,目光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景喉结滚动了一下,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听听,你多久搬的家?我怎么不知道?”
傅语听心中冷笑。
多久?
老娘搬出来足够你和徐茜逍遥快活好几轮了。
现在才想起来找?
还专挑这深更半夜去砸别人家的门,真是半点品都不剩。
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
“搬很久了。”
说罢,一句更冰冷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深深的刺伤了陆景:
“陆景你要是再去骚扰文韵知别怪我不客气。”
陆景看着她这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这神态,这语气……竟让他恍惚间看到了过去那个对她的纠缠总是不耐烦的自己。
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从胃部窜起,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这老毛病又犯了。
以前每次这样,都是她忙前忙后地照顾他,温声细语,无微不至。
他甚至还记得有一次和朋友喝到深夜,她拦着不让,他不耐烦地骂她多管闲事。
结果后来胃疼得死去活来,还是她守了他一天一夜……
那时的她,眼里全是心疼和焦急。
可现在,她的眼神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好像真的变了。
这个认知让陆景胃里的绞痛更加凶猛。
傅语听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和按压胃部的手,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活该。
她不再看他是否难受,继续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