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紧紧抓住昭衡帝的手。
“皇上臣妾臣妾刚才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的声音破碎,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臣妾不怕死臣妾怕的是不能为皇上诞下皇嗣”
她怕的是死在易贵春,死在丽贵妃这些前世仇人的前面!
昭衡帝的心被狠狠揪紧,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是朕的疏忽!朕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分毫!今日之事,朕定要彻查到底!”
他抱着水仙,待她情绪稍稍平复,才沉声问道:“仙儿,你落水前,可曾看清推你之人?是何模样?”
水仙用手擦净脸颊上的湿痕,回忆道:“那人那人穿着普通的太监服饰,他的动作太快了臣妾只来得及看到他一眼。”
“他长相很普通,丢在人群里就认不出的那种,臣妾难以形容”
她顿了顿,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迟疑,“不过就在他推臣妾,臣妾向后倒下的瞬间好像好像看见他下巴上似乎有胡子?”
后宫的太监都净过身,甚至每年年末都会由内务府细细检验,是绝对不会错的。
太监怎会有胡子。
昭衡帝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个人可能是外男。”
他声音冰冷,带着千钧的重量。
“这后宫之中,除了朕和侍卫竟有外男能混杂在太监之中,潜入内廷,还胆大包天到对朕的妃嫔、龙嗣下此毒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妃嫔争宠了!
这简直是动摇宫禁、挑衅皇权、谋害皇嗣的滔天大罪!
而能在后宫拥有如此权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外男伪装成太监送进来的
整个后宫,能有几人?!
昭衡帝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殿外厉声喝道:“冯顺祥!”
一直候在殿外的冯顺祥立刻小跑着进来,躬身听命:“奴才在!”
“给朕查!彻查!”
昭衡帝的声音里蕴含着怒意,“就从慈宁宫开始查!给朕仔仔细细地查!今日当值的所有太监、宫女,一个都不许放过!”
“特别是今日瑾妃离开慈宁宫后,所有接触过她或者在她回宫路径附近出现过的人!”
“给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外男给朕挖出来!若慈宁宫有人敢阻挠,或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立刻来报!不必顾忌!”
“奴才遵旨!”冯顺祥心头剧震,知道此事已捅破了天,立刻领命,匆匆退下部署。
寝殿内,待冯顺祥退出后,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水仙躺在床上,听着昭衡帝那冰冷彻骨的命令,她看着昭衡帝紧绷的侧脸,声音虚弱却清晰地问:“皇上,您怀疑是太后?”
昭衡帝缓缓转过身,他的眼中是翻腾的痛苦,更深处有带着失望的怒意。
他走回床边,重新握住水仙的手,那双手此刻竟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仙儿”
他的声音沙哑,疲倦至极,似是落水的人不是水仙,而是他。
“朕从未期待过母后能像疼爱幼弟那般偏爱于朕。朕知道,在母后心中,端亲王千好万好,而朕”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是有千般感慨堵在胸口,难以说。
昭衡帝顿了顿,眼中最后的温情也被现实碾碎。
“但朕从未想过从未想过虎毒尚不食子!她竟能偏心至此!竟能将主意打到朕的骨血、朕唯一的皇嗣头上!”
他痛苦地闭上眼,复又睁开,里面只剩下帝王的决绝。
“今日之事,桩桩件件,指向太过明显!她先将你召至慈宁宫,让你长跪受辱!接着又试图扣下银珠,支开你身边最得力的人!”
“银珠刚被支走,你就在慈宁宫附近的僻静池塘遇袭!而那行凶之人,竟可能是伪装的外男!”
昭衡帝缓缓握紧了水仙的手,一字一句道。
“这后宫,除了她慈宁宫,谁还有如此手眼通天的能力,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安排这等杀局?!”
确实。
今日太后先是强留银珠,在她阻拦下,后来又派一个宫女来支走银珠。
紧接着她就落单,在荷花池旁被人推下了水。
这一切,都太过明显。
可是问题也在太过明显上。
如果真是太后做的,为何太后不能私下动手,而是先大动干戈地将她唤去慈宁宫,然后在慈宁宫的附近动手呢?
太后这是想在本就不睦的母子关系上雪上加霜?
已然成为一国太后的人,怎会单纯到实名制打胎
这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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