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要将易妃关进冷宫?”
只见太后在婉妃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身着深紫色凤纹宫装,面容严肃,气势如虹。
太后的驾临,让殿内所有人,包括昭衡帝在内,都感到一阵意外。
众人连忙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就连怀孕的水仙也从位置上站起身,冲着太后微微屈膝。
太后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众人,先是在状若疯癫的易妃身上扫过,随即落在主位的昭衡帝身上。
“皇帝,”太后缓缓开口,“哀家听说易妃犯了旧疾,被人当成疯子要关进冷宫?哀家特来看看。”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想起刚才在殿外听到的太医禀告。
“既然太医都说了,她这是余毒未清,受了刺激才复发,并非本心所致。”
她长叹一声,声音里似是透着怜悯,“将她禁足在长信宫,让太医每日前去诊治清毒便是。”
太后话语间充满了偏袒:“还有那个宫女雪梅的事哀家也听说了。”
“易妃如今身染疯病,神智不清,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一定记得。谁知道她虐待那个宫女,是不是也是因为病糊涂了?”
太后苦口婆心地劝诫道:
“皇帝,你是国君,更应懂得体恤。易妃毕竟伺候你多年,易家在前朝也是兢兢业业。”
“若因她一时病糊涂了就打入冷宫,岂不让朝臣寒心,让天下人觉得皇帝你刻薄寡恩?”
太后一番话,滴水不漏,既保下了易贵春,又将她的罪行推给了疯病。
孝字当头,这让昭衡帝一时难以反驳。
昭衡帝沉默了半晌,声音低沉地开口:“母后所也有道理。那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吧。”
“来人,将易妃送回长信宫,禁足,着太医好生诊治。”
眼看着易贵春就要重新回到那冷宫去,太后却用三两语将她保了下来。
水仙眸光微凉,心中飞速盘算着。
太后怎会突然出手保下易贵春?是因为易家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易贵春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太后利用的价值?
就在她思绪飞转之际,一直仿若没看见她的太后忽然转过来,启唇道:
“至于瑾妃”太后的声音陡然转冷,“哀家倒是奇怪了。怎么自从你晋了妃位,承了宠,这后宫便风波不断,鸡犬不宁?”
“瑾妃,你倒是给哀家说说,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你恃宠而骄,搅乱这后宫安宁?”
不愧是当朝太后,几句话就助易贵春脱了困,随即又将矛头轻易地调转给水仙。
搅乱后宫这大帽子,水仙可不敢戴。
她心头一凛,正要开口辩解。
昭衡帝的声音却比她更快响起,带着明显的护短。
“母后,后宫倾轧,自古有之,何曾真正安宁过?这与瑾妃何干?母后此,未免有失偏颇!”
他直视着太后,冰冷的眼神里带着疏离。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她的身边,看到的,学到的,就是这些永无止境的争斗和算计!
而水仙对他的感情,是他在冰冷后宫中为数不多体验到的真挚感情。
她从来为的不是名利,她为的只是他这个人。
他不允许任何人,包括他的母后,如此污蔑她!
太后显然没料到儿子会如此直接地顶撞自己,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她看着昭衡帝那双酷似先帝,此刻却充满了冰冷的眼睛,控制不了他的怒火涌上心间。
“你!”
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她指着昭衡帝,手指微微颤抖。
“诤儿!诤儿他就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哀家说话!”
诤儿那是端亲王的名讳!
水仙心头剧震,下意识看向昭衡帝。
她知道太后偏心,可当着众人的面,太后竟然只因为昭衡帝的一句维护,竟拿端亲王与当今圣上比较?!
只见昭衡帝原本只是阴沉的脸,在听到“诤儿”的瞬间,彻底冻结!
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绷紧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母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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