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好姑娘哎!”
“你就听妈妈一句劝吧,不要再想着那林大人了!”
鸨母在一旁苦口婆心,急的口水都要说干了。
苏媚奴却依旧不为所动。
“那林大人是何等人物?”
“那是名动京城,当今大周朝堂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连左相都奈何不了他!”
“我知道你仰慕他!但是人家今天就要启程去北境了,那山高路远的,谁知道猴年马月才会能回来?”
鸨母望着苏媚奴那油盐不进的样子,急的是抓心挠肝。
“你现在大好年华,正是给自己攒身家的时候!”
“春风楼里多少王公贵胄排着队就为你见这大小姐一面,妈妈我都给推了!”
“你知道那得有多少银子吗?!”
鸨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就是不心疼妈妈我,也心疼心疼你自己,再奏一曲,哪怕就一曲也行啊!”
苏媚奴静静地坐在那,擦拭着那把断弦的血色琵琶,对鸨母的话充耳不闻。
“哎呀!你说你!哎”
鸨母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就在此时,门外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妈妈!妈妈!镇北侯府镇北侯府的林大人派人送东西来了!”
鸨母和苏媚奴皆是一愣。
苏媚奴那双有些晦暗的眼中,突然多了些神采。
“快!快请进来!”鸨母连忙道。
进来的是马三,他手上捧着精致的紫檀木盒,恭敬的走了进来。
“苏大家,这是我家大人临行前,特地命小的给您送来的。”
苏媚奴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打开了木盒。
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
下一刻,一抹月华映在了苏媚奴的双眸中。
“这是!鲛人泪?!”鸨母失声惊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只见那明黄色的绸缎上,紧紧的躺着一枚通体流光溢彩,好似有月华流淌其中的玉佩。
那玉佩约莫有拇指大小,是一枚泪滴的形状,在昏暗的室内散发着莹莹清辉,美得令人窒息。
“传说中东海鲛人泣泪所化,夜能生辉,竟然是真的!价值连城!”
“这是宫中的至宝啊!!!”
鸨母下意识的就想去摸。
却被苏媚奴抢先捧在了掌心。
她痴痴的望着掌心中的鲛人泪,仿佛能感受到那个人的体温。
“林大人……还说什么了吗?”苏媚奴轻声问。
“林大人说,上次他说过要送苏大家一个更好的。”
“这次去北境,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紧着小人给苏大家送来玉佩,免得食。”
只是如此吗?
苏媚奴不知为何,心中空落落的。
“哦,对了,林大人还说什么来着?”马三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
“戏文里的故事总有结尾,但苏大家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
苏媚奴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鸨母以往从未见过。
“妈妈。”苏媚奴抬起头,看着惊呆的鸨母,声音不大,却满是坚定。
“我要赎身。”
“什么?!”鸨母如遭雷击。
“我说,我要,赎身。”苏媚奴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我这些年,为春风楼赚的银子早已足够。”
“妈妈你全拿了去吧。”
说罢,苏媚奴也不管惊呆的鸨母,进入内室换了身单薄,却又红如烈火的长裙出来。
“这位小哥,你家林大人走了吗?”
“走了,现在应该快出城了吧?”马三也愣住了,他有点没明白苏媚奴想要干什么。
“那就还来得及。”苏媚奴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扎起,没有带走任何金银细软,只是背上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装着那把断弦的-->>血色琵琶。
“姑娘!你要去哪?!”
“没了你!春风楼还怎么过啊!!!”鸨母追出门,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