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抱着鹿婉情,钻进了那辆宽敞的马车。
车帘,重重落下。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没过多久。
压抑的、破碎的、带着无尽哀羞与婉转的呻吟,从紧闭的车厢内,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那呻吟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让营地里仅存的几个仆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于伯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默默地走到离马车最远的地方,盘膝坐下,开始闭目调息,警惕周遭。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与此同时。
遥远的帝国西北边陲,青阳城。
县衙内。
知县孙德胜,正拿着一份从帝都加急送来的公文,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变幻莫测。
“镇北侯府二少主封行良”
“发配到我这青阳城,当八品县丞?”
孙德胜将那份公文反复看了三遍,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他还是觉得这事儿太魔幻了。
那可是镇北侯府!
帝都里跺跺脚,整个元熙帝国都要抖三抖的顶级权贵!
这种人家的少爷,就算再不济,被贬官了,那也是一尊需要小心翼翼供起来的活菩萨。
来他这个鸟不拉屎的青阳城当县丞?
当他的副手?
这不是扯淡吗!
孙德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要是伺候不好,人家随便动动小指头,自己这颗脑袋就得搬家。
他越想越烦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终,他咬了咬牙,换上一身不起眼的便服,从县衙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穿过几条偏僻的巷子,他来到了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宅前。
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才上前,按照特定的节奏,叩响了院门。
“吱呀。”
门开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仆人将他引了进去。
院落深处的一间书房里,一名穿着儒衫,气质温和的中年男子,正在灯下看书。
“刘先生。”
孙德胜唤道。
那中年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善的脸。
“孙知县,赶快请坐请坐何事啊?”刘先生招待孙德胜坐下。
孙德胜将帝都来的公文递了上去,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忧虑。
“这尊大佛突然降临我们日后的行事,恐怕会多有不便啊!”
他本以为,刘文远听完,也会和他一样,面露凝重。
谁知。
刘文远看完公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张和善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了一抹难以抑制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兴奋与激动。
“好!真是太好了!”
孙德胜直接被笑懵了,皱起眉。
“这好在何处啊?”
刘文远将公文轻轻放在桌上,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算计的精芒。
“孙知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个封行良,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帝都有名的废物纨绔,好色成性,暴虐无度,脑子里除了女人和享乐,什么都没有!”
“这种人,是麻烦吗?”
刘文远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越发玩味。
“不!”
“他不是麻烦,他是我们送上门来的,天大的机缘!”
“一个被家族抛弃,内心充满了怨恨与不甘的蠢货,是最好腐蚀,也最好控制的对象!”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语气里充满了野望。
“通过他,我们甚至可以把手,伸向那潭深不见底的帝都!”
“恰逢元熙帝国即将陷入内乱,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刘文远转过身,眼中闪动着疯狂的光彩。
“这枚从天而降的棋子,或许,能让我们在未来的棋局中,落下一手惊天动地的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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