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痛苦自责的样子,玉栀心里的委屈和恐惧再也压抑不住,积攒了两辈子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而下。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举起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你这个傻瓜!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被她哭得方寸大乱,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别离开我……”
玉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揪着他的衣襟,把所有的真相都吼了出来:
“江誉那个畜生!他明明知道李大兴对我图谋不轨,还故意带我去参加那个饭局!
要不是……要不是你正好出现,我……我这辈子就完了!”
“你说什么?!”
贺悦卿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一直以为,那晚只是阴差阳错。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背后竟是如此卑劣恶毒的算计!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胸腔里轰然炸开,烧得他双目赤红。
他把江誉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还有那个李大兴!
他猛地将玉栀紧紧抱在怀里,身体在微微发抖,一半是后怕,一半是无边的愤怒。
“对不起……对不起栀栀……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现在才明白,她那段时间的疏远和冷漠,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一个人,竟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大的恐惧和伤害。
玉栀在他怀里哭了许久,直到打湿了贺悦卿的胸口。
哭声渐渐平息,她抬起红肿的眼睛,问起另一件压在她心底的往事。
“当年……我爸爸出事,我去找你,下着好大的雨……你家门口的警卫员,不让我进去,说你不想见我……”
那是她前世所有悲剧的开端。
那扇紧闭的铁门,隔绝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让她对他彻底死了心。
贺悦卿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捧着她的脸,郑重地解释:“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来过。
那时候,我坚持要等你长大,不同意家里安排的婚事,被爷爷一气之下关进了西山的军营。
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带着玉雯和玉珩去了岚市。我以为……你恨我!”
“栀栀,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心里装着的,从来也只有你一个人!
之前对你冷淡,是怕吓着你,也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我总想着,等你再大一点,等时机再成熟一点……”
原来是这样。
玉栀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又一次滑落。
这一次,却是释然的泪水。
前世今生所有的心结,在这一刻,终于被彻底解开。
她靠在他的肩上,气息不稳地问:“那你爷爷……他现在怎么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贺悦卿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一边走一边在她耳边低语:
“那当然是因为,你揣着我们贺家金尊玉贵的小孙孙,爷爷他盼重孙盼得眼睛都绿了,自然就心软了。”
玉栀被他抱得惊呼一声,脸颊绯红,惊讶地抬起头:“你……你早就知道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贺悦卿的脚步顿了顿,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无比认真:
“我不知道。但我发过誓,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我都会把他当成我的亲生骨肉来疼爱。
江誉那种畜生,他不配拥有你,更不配做这个孩子的父亲。”
玉栀的心,彻底被填满了。
她伸出双臂,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傻子……我只跟你那样过……这孩子,当然是你的。”
贺悦卿的身体瞬间僵住,足足愣了两秒。
随即,巨大的、难以喻的狂喜,如火山喷发般席卷了他全身!
“栀栀!你再说一遍!”
“我说,他是你的……”
话音未落,贺悦卿抱着她在客厅里激动地转了个圈。
“我要当爸爸了!哈哈!我要当爸爸了!栀栀!我要当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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