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谈不上,不过还是得多谢玉安你在其中周旋。若不是你及时呈上晚晴与侍卫的书信,今日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盛霖却摇摇头,声音放得极轻:“保护师父,本就是弟子分内之事。”
这话他在心里说了十二年。从军帐外读着晦涩难懂的兵书的少年,到如今能在朝堂上为她挡箭的首辅,他做的所有事,都只为这一句。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眸看向楚知夏,温润的眼神里藏着翻涌的情绪。
有悔恨,有疼惜,还有压抑的决心。
“师父还记得吗?十二年前在漠北,您教我读书,说‘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盛霖慢慢回忆道,“那时副将违令损了粮草,明明是他的错,您却自请降职。我蹲在帐外哭了半宿,总不懂您为何要担这份罪。”
楚知夏微怔。
那段往事早已模糊,经他一提,才渐渐清晰。
少年盛霖红着眼,小小的身体,却是跪得笔直,质问她说这不公平。
她那时候是怎么说的?
好像只是蹲下身,摸了摸他被风沙吹得粗糙的头顶,轻声道:“军中无小我,玉安,你要懂。”
楚知夏从回忆中出来,叹息一声。
“那时你年纪小,性子太刚,不懂得军中制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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