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却发愁,“感觉她心里应该记恨我。”
谢渊否认,“不会,药药素来心胸开阔。”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薛夫人琢磨了一圈,“我送她点什么东西补偿一下吧。珠宝?字画?要不我送她一套大宅子?”
谢渊:?
薛夫人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套不够,那两套?望京一套,扬州一套。”
谢渊低笑出声:“姨母,别吓到她。”
“她该不会怕宅子吧?”
“不是这个意思,”谢渊道,“药药脸皮薄,容易害羞,总是不好意思,前些时日陛下送她一套头面,她不敢收,收了之后也不敢戴。今日来这定亲宴,还是我执意,她才勉强戴了一支簪子。”
薛夫人记得沈药鬓间的那支金簪,明白过来,“看来,是不能送太贵重的。”
又问:“你知不知道你家王妃喜欢什么?”
谢渊意外一顿。
他忽然意识到,他并不知道沈药的喜好。
平日相处,她总是平静,乖顺,从不向他索取什么。
少有的提出想要什么,不过是想在院子里种菜。
可这算什么喜好?
他不了解她。
或者说,她尚未向他真正敞开心扉。
这个认知令谢渊内心叹息,涌起一股难的苦涩。
看他沉默不语,薛夫人也明白了个大概,“你们成亲没有多久,正是需要相互了解的时候。更何况,这不是还有我呢吗,我这次回来,要在望京多留一段时日,正好,照看着你的小王妃,也打探一下她的喜好。”
谢渊抬起眸子,“姨母又和姨父吵架了?”
薛夫人冷笑:“谁和他吵了,没吵啊,我和他感情好得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扬州城中,人人称羡呢。”
谢渊:……
很好,看来是大吵了一架。
指不定,姨母还把侯爷给打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
他的这个姨母,外表看起来清冷疏离,很有距离感,实际上,却是个一不合就动手的剽悍美人。
“不提他了,我们说你家王妃。”
薛夫人道,“论年纪,你家王妃都能做我女儿了。正好,我没有女儿,从前我还没出嫁的时候就总是想着,今后若是有了女儿,一定给她挽最时兴的发式,买最精致的裙钗。可惜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不值钱的儿子,现在好了,遇上了你家王妃。”
想到沈药,薛夫人满目怜惜,“可怜的小姑娘,没什么心机,又善良,压根不知道替自已辩解,什么错处都往自已身上揽,我误会了,差点骂她一顿。”
谢渊唇畔勾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他的小王妃,从来不是没心机的小可怜。
薛夫人沉浸在母性光辉中难以自拔,“你家王妃的母亲不是伤心过度,离世了么。那么以后,她就是我半个女儿了,我一定好好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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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药对此一概不知。
与裴朝分道扬镳之后,便要回殿内入席。
半路上,却听到一阵柔软甜腻的撒娇。
“太子殿下,你等一等我嘛。”
沈药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直呼晦气。
这个声音,一听便知是顾棠梨。
她喊太子,也就是这会儿她正和谢景初在一起。
原本今日计划顺利并且成功,沈药心情很是不错,没成想碰到这对男女,运气真差!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辨认声音,是从右侧前方传来的,那本来是回去的近路,但为了避开谢景初和顾棠梨,沈药选择往左边走。
只不过是稍微绕远几步,总好过见到他们两个腻腻歪歪。
走得远些,便再听不见顾棠梨的声音。
沈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