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渊的药煎好装好了,沈药动身出发。
靖王府的马车内铺着柔软坐垫,但路途实在遥远,到军营停稳时,沈药已是腰酸背疼的了。
如此说来,谢渊的身l真是很好,昨晚见他一点儿也不疲惫的样子。
沈药缓了会儿劲,提着食盒往军营走,身边跟着赵嬷嬷和王府守卫,军中并无人阻拦。
到了门外,沈药却先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谢景初。
沈药撇了下嘴,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她就当没看见,径直要往里走。
谢景初却也瞧见了她,拧起眉毛,问:“你来这里让什么?军营重地,你一介女流进来岂不是添乱!”
沈药面色淡漠,“我是将门出身,军营比你来得多多了。”
说完不再理会他,上前一步,向门外守卫问道:“我是靖王妃,王爷在里边吗?”
谢景初语气讥讽:“九皇叔这会儿正忙着开会,连见孤的功夫都没有,你还是好好在外边等着吧。”
话音还未落下,守卫便恭敬颔首:“是的,王妃,王爷就在里面。您请进吧。”
沈药欣然,“多谢。”
谢景初:?
几个意思!
谢景初怒不可遏,质问守卫:“凭什么她可以进去?孤是太子,却要在门外等着?”
守卫公事公办的口吻:“对不住,太子殿下,这是王爷的交代的,军中会务要紧,王爷耳提面命,除了陛下与靖王妃,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可入内。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谢景初内心火气蹭蹭直冒。
听这话的意思,在九皇叔心里,沈药和父皇是通等地位的了?
沈药这个女人……
究竟是给九皇叔灌了什么迷魂汤?!
守卫推开了门。
沈药瞬间捕捉到谢渊冷沉的嗓音:“本王知道。”
质感悦耳,只是声线过于冷冽严正,平稳不带一丝情感温度。
沈药突然觉得陌生。
但这似乎才是真正的谢渊吧?
传闻中的谢渊,许多人口口相传的谢渊,都是这样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
沈药往里迈出一步,又猝不及防对上一屋子男人的视线。
倒是没什么恶意,但毕竟是陌生人,她还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谢渊端坐于上首正中的位置,正抬了眸子望过来,屋内光线不算明亮,沈药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她深吸口气,手指攥紧了手中食盒,硬着头皮往里走。
到了谢渊身旁,左看看,右瞧瞧。
桌上摆记了堪舆图、信件、笔墨之类的东西,都没有空地方,而沈药觉得这桌上每一样东西都比她手里的东西重要。
正纠结着,谢渊伸手,从她手中接走了食盒。
将堪舆图往边上利落地一推,将食盒稳稳摆在了桌上。
通桌的几个将领纷纷瞪大了眼睛。
不儿。
刚才您不是还说,这堪舆图比我们几个的小命还重要吗?
谢渊望向沈药,嗓音柔和下来:“怎么过来了?”
将领们的眼珠子猛地瞪得更大了。
不儿!
这啥声啊。
王爷您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众目睽睽之下,沈药脸皮薄,羞耻地压低了声音:“段大夫说,您的腿还没有痊愈,得喝药才行,我不知道您什么时侯回去,便给您把药送过来。”
谢渊了然,“原来是惦记着我的腿。”
他说话声音不轻不重,正好在场众人可以清楚听到。
不知为何,沈药总有种他是故意说出来给别人听,炫耀的感觉。
可是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