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眼中却只有厌恶,语讽刺,“我这个儿子,一副穷酸相,又是个小娘养的,只怕是高攀不上你家女儿。”
这都是周舅母刚才背地里骂人的话。
周舅母脸上讪讪,尴尬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孙氏利落地转身,对沈药露出微笑,“多谢王妃今日的邀约与款待,国公府实在事务繁忙,先行告辞了。”
沈药挽留:“国公夫人怎么这样匆忙?尝一尝糕饼吧,都是新鲜做的,尤其是那桑葚糕,特意用冰块镇过,甜香凉爽,今日吃最是适宜。”
孙氏语气淡淡,“王妃盛情款待,我心领了,实在是国公府有要紧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药也不好再留,微微一笑,“那下次我再请国公夫人。”
孙氏最后回了个笑,动身离去。
裴朝还惦记着在隔壁休息的薛皎月,叫她:“母亲……”
孙氏眼皮都不抬一下,“要是不想认我这个母亲,你尽管留下。”
说完,先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朝知道,母亲这是真的动了怒气。
看看母亲的背影,无奈叹了声气,转向沈药,“告诉皎月,不要害怕。”
沈药应下:“好。”
裴朝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跟上了孙氏的步伐。
周舅母不死心,还想追上去,却被国公府的嬷嬷铁青着脸无情地推开,推搡之间,被水榭的门槛绊得摔了个狗啃泥。
她呆坐在地上,眼巴巴望着孙氏和裴朝那前呼后拥一大群人越走越远,悔得捶胸顿足。
突然记起什么,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沈药道:“王妃,你赶紧去国公府道个歉吧!这门亲事好啊,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药嗓音偏淡:“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让我去道歉?刚才骂人家世子的,不是你吗?”
周舅母神情僵硬了一下,很快又埋怨起来:“这不是都怪你,不及时告诉我那是镇国公世子!”
沈药可不背这口锅,“我没告诉你,他不是商贾?”
“那你也没说他是镇国公世子啊!”
沈药都被她气得笑了:“周舅母,我好几次都想说,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打断我,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也是你当着国公夫人的面口无遮拦,生生断送了这桩婚事!我当时让你说话注意点儿,你却说我摆王妃的架子!”
周舅母内心悔恨交织,巴不得扇自已两巴掌。
煎熬了一阵,她巴巴地望向沈药,“王妃,皎月可是你表妹啊!她的婚事,你不能不管!”
沈药语气散漫,“我不管又如何?”
“你不管,我就让望京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周舅母这时候还想着威胁她。
沈药倒是笑了,“舅母以往散播关于我的坏话,都是靠国公夫人吧?可是现在国公夫人已经被你惹恼了,靠你自已,那些难听的话,该怎么往外传呢?”
周舅母呼吸一滞,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儿声响。
沈药坐在上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轻缓开口:“其实,若是镇国公府的婚事成不了,沈公子也不错。”
周舅母想也不想,“他那个沈家又不是你们将军府沈家!连个高.官爵位都没有,我可看不上!”
沈药咦了一声,“舅母,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沈公子的母亲可是郡主,他年纪轻轻中了举,今年便要参加会试,将来前途无量。”
郡……郡主?
周舅母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那可是亲王的女儿!
也就是说,这个沈清淮,有个做亲王的外祖父?
虽然现在没有爵位,可凭着这一层关系,封个什么伯爵、侯爵,也是不在话下啊!
周舅母又心动起来。
沈药说完,对门外扬起了笑容,“沈夫人来了。”
沈氏踏入水榭,身后却只跟了伺候的丫鬟嬷嬷,没见沈清淮。
沈药不免疑惑:“怎么不见沈公子?”
沈氏笑道:“他啊,路上遇见一只猫,说可爱,留在那儿逗猫玩,得好一会儿才舍得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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