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谢景初昏昏沉沉,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皇后俯身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皇帝闻讯赶来,尚未踏入殿内,便扬声问道:“太子如何,醒了吗?”
皇后起身行礼,唇角含着浅笑,“陛下,您还是得尽快给太子安排一门婚事。”
“哦?”皇帝挑眉,“怎么忽然急起来了?”
“您听一听,太子这是在说什么。”皇后对着床上轻抬下巴。
皇帝把耳朵凑过去,听见谢景初嘶哑的嗓音吐出浑浊字眼,“沈……药……”
皇帝直起了身,表情无比凝重。
“她分明已经成了靖王妃,却还惦记着景初,也不知道私底下说了什么,好好的孩子,居然被害成这样。”皇后恨声。
皇帝蹙眉瞥她,“这关她什么事?她好好做着靖王妃,可没有半点儿逾越。好几次,都是景初这孩子上赶着冒犯她,真要说起来,也是景初不知礼数。朕还没问你怎么教的儿子呢!”
斥责之下,皇后心虚地低下了头。
可是看看床上的谢景初,皇帝实在头疼,“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这婚事,的确应该尽快安排下来了。”
做侄子的,梦里喊着婶婶的闺名。
这事儿传出去,他们皇家的脸面就要丢尽了。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如果闹到了谢渊跟前……
皇帝发愁,“原本朕想着顾家女儿不错,可……”
皇后眉眼一动,插嘴道:“顾家是不错,配得上景初,景初也喜欢顾家女儿。”
皇帝眼神怀疑,“你确定,景初喜欢她?”
床上的谢景初还在不断叫着沈药的名字,皇后扯起笑脸,使劲找补,“即便没那么喜欢,成了亲,培养培养,也是一样的。”
皇帝思忖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叹口气,“也罢。你的儿子,便由你来安排吧。”
-
靖王府。
用过早膳,沈药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看看修缮中的屋子,也和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随便攀谈两句。
青雀从外边进来,凑近了沈药,道:“刚才奴婢路过晚香堂,听见周舅母骂骂咧咧,一打听,原来是薛姑娘出门去了。”
银朱对此很是意外,“薛姑娘居然出门了?”
“这很奇怪吗?”青雀侧目。
“奇怪!过去薛姑娘一年到头都不出门一趟的。”
沈药也很好奇:“薛皎月只不过是出门,周舅母骂她做什么?”
青雀睁大眼睛,“王妃,您都不知道,周舅母骂得可难听了,说薛姑娘不守妇道,出门不知道去私会什么野男人。”
银朱忍不住道:“薛姑娘才出门一趟她就这样说,那薛公子三天两头去秦楼楚馆,她倒是只字不提。”
沈药叹了口气。
晚些时候,她在书房写了个帖子,是给沈氏的,邀请她明后天带着侄子一起来靖王府做客。
沈药想的是,沈家侄子和薛皎月见一面,若是合适,薛皎月嫁过去,也就可以远离周舅母这样窒息的母亲了。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自已写帖子,担心措辞不对,便揣着草稿去书房找谢渊。
到的时候,书房里有人在禀报什么,沈药隐约听到了“太子”这个字眼,站在门外,脚步一下顿住。
书房中的人听到动静,霎时沉寂无声。
谢渊在书桌前抬头,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王妃来了。”
扬了下眉梢,“进来吧。”
沈药乖乖地往里走。
谢渊注视着她,语气喜怒难辨:“王妃是听说太子昏迷,特意过来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