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药原以为与顾棠梨相识已久,她嫁进东宫,二人也算有个照应。
然而,顾棠梨表面上叫着沈药“姐姐”,对她恭敬、谦让。
可她做的事情并非如此。
因为她,沈药与谢景初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
东宫伺候的人都更倾向于顾棠梨,逐渐不把沈药放在眼里,有的时候,沈药连一杯热水都喝不上。
这会儿,见到沈药,顾棠梨轻挑眉梢,红唇启合:“原来是沈家妹妹,真是好久不见了。”
沈药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脸色有些发白。
顾棠梨只觉得她脸色不大好,但也仅仅认为她是嫁进靖王府那个残废王爷之后日子过的苦,没有多想,又笑道:“快你让你的车夫往后边退一退,我得先过去了。”
若是寻常,沈药不太愿意计较这种细节,只是快一点慢一点的事儿。
但是这会儿,她不想让。
不仅是因为顾棠梨上一世欺负她,更是因为,如今沈药担的是靖王府和将军府的颜面。
她神色平淡,道:“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的马车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你姗姗来迟,却要插.我的队?”
顾棠梨的脸色微微变化。
她们两辆马车堵在宫门,后边还有众多马车等候着,忍不住发出抱怨。
“还要多久啊?”
“怎么不动了?”
“前面到底什么情况?”
有暴脾气的已跳下马车,走上前来质问:“你们两家到底在搞什么?”
沈药认得来人,镇国公独子裴朝。
镇国公的战功不低于沈家,如今又还在朝为官,并且手握实权。
裴朝是家中独子,打小千娇万宠长大,天不怕地不怕,连谢景初这个太子的面子都不给。
据说他唯一一次吃亏,是在靖王谢渊跟前,具体发生了什么,倒是不太清楚。
这会儿他上前来,二十岁的少年郎,眉眼俊俏,却盛满了烦躁,“后边那么多人等着,堵在这儿算怎么回事?你俩能走就赶紧走,不能走就滚远点!”
顾棠梨轻咬唇瓣,向沈药道:“妹妹,我知道你在同我置气,但毕竟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后边排队等着。”
又被逼无奈叹了口气似的,“也罢,既然你着急要先走,那你就先走吧,我再多等片刻也无妨了。”
这一番话是她常用贼喊捉贼的手段。
分明是她插队,三两语,倒说得沈药才是不讲理的那个。
上一世沈药吃过好几次这种亏,其实她已经习惯了,但当下见识到,还是气得发笑。
裴朝出了名的嫉恶如仇,可以说是正得发邪,据说家门口路过一条狗面相不好都得被他逮住盘问一番。
这会儿他自然听得眉毛拧成一团,叫住了顾棠梨:“你有什么好让的?”
转向沈药,“我见过你,你是沈将军的女儿,我还知道,以前顾姑娘就是你的小跟班。想来你是欺负她欺负惯了,如今嫁给靖王,又觉得自已高人一等!”
说到靖王,语气中添了几分咬牙切齿,又正义凛然道:“但这世上还是讲道理、讲法度的!先来后到,在我跟前欺负人?你休想!”
他斩钉截铁,说道:“现在,你先向顾姑娘道歉,然后退到边上,等大家都进了宫门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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