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洵车子开出谢家老宅,却并没有直接下山。
出了大门一转,朝着竹林过去。
警戒线还在,不过就是个摆设。
他下车,打开后备箱,拎了两大袋子纸叠的金元宝,还有各种阴钞黄纸。
这次轻车熟路,他找到了挖出尸骨的位置。
把东西在边上挨个摆好,拿出打火机,他先点的黄纸,一边烧一边说,“外婆,上次的引路钱收到了吧,这次过来取钱吧,更多了,都是找寺院的大师念过经的,到那里可以一比一兑换,有好几百亿,你慢慢花。”
黄纸上盖了红戳,看着是一句经文。
魏洵又说,“您也别怪我妈,她身体不好,这些年过得很不如意,但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您,也一直告诉我,一定要找到您。”
他叹了口气,“尸骨我会安排个人去取,我实在是不方便露面,到时候就不埋在江城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的,我选了个好地方,带您去。”
烧完了纸又开始烧元宝,火光透亮。
魏洵又说,“您且再等等,再等等看,亏欠我们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等东西都烧完,他把纸灰都推到坑里,最后在坑旁跪下,磕了三个头。
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他抬脚离开。
刚出竹林,就见谢家老宅门口有车停着,正闹哄哄的。
魏洵站在原地点了根烟,过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这边没路灯,他身形隐着,稍微靠近一些就看得清楚了,也听得清他们在叫嚷着什么。
来的是林光的家人,得了消息听说他认罪了,接受不了,过来询问到底什么情况。
其中也有长脑子的,质问是不是林光在替谢家扛什么事。
那人说他们今天下午想去见林光,但是被谢家请的律师拦住了,律师说暂时见不了,让他们别着急。
男人嗓门很大,“怎么就见不了了,我们是家属,怎么就见不了?”
来了三辆车,八九个人,大家情绪都不太好,说着说着就有点激动,场面开始混乱,看着似乎要失控。
谢家这边出来的是谢长宴和谢应则。
相对于这些人,俩人状态挺稳的,不疾不徐,声音也淡淡,让他们别着急,说他们也是刚得了消息,知道林光认了他们也不相信,但是这个事情现在闹没有用,等一会儿律师来了见面说。
魏洵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烟咬在嘴角,要笑不笑的看着。
来人中有个上了年纪的,应该是林光的母亲,吵吵嚷嚷几句一下子就瘫了。
林家人都有点慌,赶紧扶着她到路边坐下。
也有人哭出来,扯着嗓子喊,说林光给谢家当牛做马大半辈子,谢家人不能就这么过河拆桥,见他老了,就拿他去顶罪。
他们也知道挖出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说那是老爷子养在外边的情人,再怎么也不至于林光去动手,肯定是他们谢家人与女人起了争执,出了事后处理掉了,现在事情被发现,他们没办法,就拿林光出来顶罪。
他们还提了那个钥匙扣,说当初林光回家时提过一嘴,说钥匙被弄丢了。
原本依着他在谢家的地位,丢了串钥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巧就巧在谢家随后就遭了贼,丢了点东西,还挺值钱。
林光有点恼火,事情发生的前后脚,他这串钥匙丢的就容易引人猜测。
原本丢钥匙的事情他还想和谢疏风提一下,但是这么一弄,他实在是不好开口。
不过也没闹心两天,他又高兴了,说是躲过了一劫。
因为谢疏风查了一下,院墙有攀登过的痕迹,应该是外边有人进来。
他说这种事情防不住,这半山腰的位置,想翻进来的人很容易,就只能自己做好防护。
家里的锁都有些年头了,便统一做了更换,还提醒所有人,重要的东西一定要锁好。
换了锁,自然要换一遍钥匙,那一串丢了的也就不重要了。
据林光说,后来他也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想着反正没什么影响,也就没太当回事。
林家人喊着,“这就是个局,就是你们在算计,要不怎么会那么巧。”
离的有点距离,魏洵看不到谢长宴的表情,但只看他的样子,挺稳的。
看不出着急,淡定的都有点儿让人奇怪。
等了没多久,又有车子开回来。
是谢疏风回来了,车子跟着下来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律师。
谢疏风能镇得住场,过来只问了一句,“都闹什么闹?”
原本还闹闹哄哄叫叫嚷嚷的林家人突然就安静了。
林老夫人被扶起来,走过来叫了他一声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