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状态不是很好,即便是吸着氧,面色也有点难看。
佣人抱着谢承安在她旁边,她拉着谢承安的手,一直看着。
谢长宴抬脚进去,“你们在这。”
夏时一愣,回头看过来,“你回来了。”
她说,“老夫人想看安安,我们就过来了。”
谢长宴点点头,从她旁边走过的时候摸了下她的发顶,然后到老夫人旁边蹲下来,“奶奶,不舒服吗?”
老夫人笑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强,“老喽,身子骨不经用了,没办法。”
她松开谢承安的手,问谢长宴,“你爸回公司上班了?”
谢长宴说是,她就点点头,对着他伸手,“你多帮帮你爸,他年纪也大了,太累的话身体肯定也吃不消。”
她缓了口气,“我帮不了他,我年纪大了,有心无力。”
谢长宴没把手搭上去,老夫人就勉强探着身子,去抓着他的胳膊,“你爸性格是有些偏激,做的决定让你不满意了,你别怪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奶奶拖累他了,是奶奶的问题,他以前呐,他以前呐……”
她一下子说不出来,喘的厉害。
谢长宴就拍了拍她的手,“我爸一切都好,您不要太担心。”
老夫人又靠回去,闭了闭眼,面色上看起来很是痛苦,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年纪大了,早晚的事儿,我也不怕,我这辈子,有你爸,又有你和阿则,你们又生了安安,我挺知足的。”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吃过一些苦,但也没让谁踩到我头上去,负了我的人也付出了代价,我没什么遗憾。”
她睁眼看向谢承安。
谢承安有点怕,奔着夏时过去。
佣人就把他抱到了夏时旁边。
老夫人又看向夏时,直勾勾的,“夏时啊。”
她说,“可惜了,真是可惜。”
没人说话,她就自己说,“你帮不了阿宴,你只会给他拖后腿……没用,一点用没有。”
谢长宴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对照顾着她的佣人说,“奶奶这几天状态不好,家庭医生有没有来?”
“来了。”佣人犹豫着开口,“说身体上还是那些问题,主要是心病,心病不好,身体也不好恢复。”
谢长宴点了下头,没让她继续说,搭了把手,把老夫人推回了房间,让她回床上休息。
等了一会他又出来,把佣人也叫出来了。
佣人这才说,“最近这几天的晚上,老夫人总是从梦中惊醒,一直尖叫,应该是做噩梦了,总是说能看到鬼。”
她转头四下看,“老夫人说这周围都有鬼。”
她指着几处,“这里这里,她总说那鬼是来找她索命的。”
最后她又指着那空着的二层楼方向,“她说那边也有,一男一女。”
佣人应该也是被折磨的不行,缓了一会就叹口气,一脸的愁苦,“医生给开了安眠的药,但是也叮嘱不能一直吃,老夫人身子骨不好,这个药吃多了会受不住,只能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可只要不吃药,她晚上必定要做噩梦惊叫连连。”
谢长宴没什么表情,“我爸知道吗?”
“知道。”佣人说,“之前家庭医生过来的时候老先生也在,所有的情况他都知晓,但是也没办法。”
谢长宴嗯一声,看了看这佣人,“我再调个人过来跟你替换着,你们俩倒着班,一个人照顾肯定是吃力的。”
能看得出佣人明显松了口气,赶紧说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谢长宴说这个月工资给她涨一涨,也说辛苦她了。
夏时在旁边站着,自始至终没插话。
她在谢家住了也大半年了,不说把所有人的脾气秉性都摸得透透的,但也有个初步的认识。
谢家人凉薄,更胜夏友邦。
倒是谢长宴和谢应则,是其中的例外。
交代完,谢长宴就带着夏时和谢承安出来了。
往前院走的时候,路过那废弃的二层楼,佣人看了一眼,没忍住,“是不是因为这里常年不见光,总是阴暗暗,所以让老夫人惧怕,要不然把大门打开呢,阳光进去,亮堂了,就没那么阴森可怖了。”
夏时转头看谢长宴,谢长宴仿若什么都没听到,并没有接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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