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夏时安顿好,谢长宴又下了楼。
他去厨房拿了瓶水,出来后视线一扫,才注意到门外有人影。
对方身子被遮挡住,但是灯光将影子拉长,正好投到门口。
犹豫了几秒,他走出去。
意料之中,门外椅子上坐着的是苏文荣。
谢长宴开口,“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苏文荣也是刚出来,她说,“睡不着。”
谢长宴又问,“我爸出去了?”
苏文荣嗯了一声,“你们之前去医院,前脚走了,他后脚就出门了。”
谢长宴点点头,绕到旁边去坐下,“之前你在书房……”
没用他问完,苏文荣直接说,“我是想跟你爸坦白的。”
她说,“走到了这一步,如你所说,我其实是没有退路的,就想着要不然直接摊牌说开好了。”
然后应该就是离婚,也就这一个结局,她虽然没做好准备,但是也能接受。
只是没想到,进了书房,犹豫着还没开口,谢疏风倒是先问了她的身体情况。
他说看她脸色不好,是不是这几天家里事情给她闹的。
说实话,苏文荣很意外,她前段时间伤了腿又伤了手,也没听到他一句关心。
此时只是不舒服,白了脸色,他倒是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知道心疼她了。
也就是因为如此,她原本要说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苏文荣说,“想想都可笑,这么大年纪了,敢犯错,却不敢坦白。”
说完她摇摇头,“你爸但凡还如之前那般冷脸对我,我其实也能下定决心说出口,可他这样,真是让我无语又纠结。”
她抿着唇,“他这个人啊,也是让人想不通。”
谢长宴没接话,而是问,“你真要回娘家,真有个表舅出事了?”
“真有。”苏文荣说,“你外婆今天给我打的电话,想借钱。”
当时在书房,谢疏风关心了她一通,突然又问她是不是有事儿。
她心里一慌,顺嘴就扯了这件事出来。
确实有这么个事,家里人也确实想让她回去看看。
只不过之前她在电话里拒了,现在提了这么一嘴,可能就真得回去看看。
谢长宴说,“其实你跟我爸提离婚,不一定非得提你和沈继良的事。”
谢疏风肯定是已经知晓了,她提离婚,不管找什么借口,他应该都能明白。
但是找借口,至少好开口一些。
苏文荣一愣,像是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然后有些懊恼,“你看看我,真是糊涂了。”
谢长宴看着她没说话,她不是糊涂了,她只是慌了。
随后他起身,“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他上了楼,回了房间。
夏时睡得正香,他把水扭开盖子又扭上,放到她那边的床头柜上,也上了床。
刚躺下,夏时原本背对着他,直接翻身过来,很精准的进他怀里,一手搂着他的腰,一腿搭过来。
俩人刚睡一张床的时候,她拘谨的很,贴着床边,恨不得一翻身都能掉下去。
他那段时间也睡不好,床上多个人,不习惯的很,总是会忽悠一下醒来,转头看一看。
她一晚上都是那个姿势,连翻身都只是原地方转一转。
后来是什么时候她突然放松下来的呢。
谢长宴想了想,似乎是旅游后,在海边酒店,她肉眼可见的轻松了,笑容多了,也真心实意了。
那段时间应该是他们俩相处最和谐的时候。
无论是身还是心。
谢长宴抱紧她,侧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参加你婚礼?”
他说,“砸你场子还差不多。”
……
苏文荣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上午的时候收拾完行李下楼。
正好跟夏时碰上。
她明显也是刚起来,正在厨房门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味道重一点,最近嘴巴里总是干巴巴的。”
佣人在厨房马上应了一声,“好嘞。”
苏文荣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夏时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