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你和阿宴关系不好,但毕竟是父子,不至于他背地里对付你,关起门我们还是一家人,一艘船上,一根绳上,闹闹别扭很正常,太过分的,他不会做的。”
她抬手拍了拍谢疏风的胳膊,“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当年不让那道士卜卦好了,弄得大家心里都膈应,出了事第一个怀疑自家人。”
谢疏风说,“跟卦象没关系,是我跟他,是我跟他父子感情出了问题。”
中途有一段时间的沉默,夏时靠着墙壁也不动。
将近半分钟后,病房里又传来声音,是老夫人说的,“夏时这边快生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谢疏风笑了一下,“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多余的他没说,老夫人嗯一声,“这样就好。”
她缓了口气,“宁愿多花点钱,也得把事情解决透了,可别留隐患。”
谢疏风说,“知道了。”
之后老夫人又提了一句,“阿荣那边。”
“妈。”谢疏风说,“这事你别插手。”
老夫人语气有些复杂,“当年的事就是你替我解决的,你一向比我有主意,我是知道你的,我不插手,只是想提醒你,她和夏时不一样,阿宴和阿则都大了,不好处理的。”
谢疏风没说话。
夏时又等了一会,见里面再没声音传出,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快步离开。
回到谢承安的病房,谢长宴还没回来。
她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窗外。
预产期在下个月的月初,正常来说,这边孩子生了,谢承安的手术就要同步开始。
她在谢家坐完月子,他也应该养的差不多。
然后她就该走了。
原本一开始,她就说好了会走的……
她垂下视线,看着捏在手里的电话,最后还是给谢长宴打了过去。
通了,几乎马上被接起。
她还没问,谢长宴就主动说他在门诊楼那边,碰到魏洵了,留下说说话。
夏时没问他为什么逛到门诊楼那边去了,只是随后在电话里听到了魏洵的声音,张嘴就叫她小嫂子。
这个称呼让夏时自始至终的别扭。
谢应则也叫她嫂子,她都觉得还好。
对上魏洵,总是不太自在。
谢应则叫她,关起门来开玩笑罢了。
可魏洵,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如此称呼,就似乎坐实了她和谢长宴的关系。
魏洵在那边笑呵呵,大着嗓门,说只占用谢长宴一会儿的时间,聊几句话就让他回来。
夏时没回应他,只对着谢长宴说,“我没什么事,就问问你在哪里。”
谢长宴嗯一声,“马上回去了,稍微再等我一下。”
他问起谢承安,知道他睡了,放心下来,随后电话挂断。
捏着手机缓了一会,谢长宴转头看魏洵,“所以情况怎么样?”
“死不了。”魏洵手插兜,挪着脚步站到了他旁边,跟他并肩,“不过不得不说,你那老爹下手可挺狠。。”
他扯着嘴角,“满口牙全被敲碎了,二十个指甲全被拔了,甚至手指骨,脚趾骨都被砸碎,那老黑跟着你也是遭了遍好罪。”
谢长宴眸色沉了下来。
魏洵只当做没看到,继续说,“虽说死不了,但以后也是个废人,骨头碎得厉害,恢复是恢复不了了,不过你谢大少有钱,养他一个还不费劲。”
谢长宴没说话。
魏洵又说,“不过你那老爹确实是有点能耐,林光的事我以为会让他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太多,结果没想到了,他在机场和车站都安排了人手,然后就是医院,江城这些医院被他查了个底朝上,你幸好没带他就医,也没安排人送他走,高速路口他都有安排人堵着,想出江城,不是说不能,他到底也没只手遮天,只能说稍不注意,就能被他发现踪迹又抓回去。”
他活动了下脖子,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随着晃,“也就我,不走正道,才能让他摸不着路子,帮你把这人救下来。”
谢长宴转头看他,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竹林里那个钥匙扣,是你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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