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下:“吱吱暑假可起得没这么早,没八九点不会起,小丫头就是爱睡懒觉。”
周聿珩想等,但又等不了,心底不安浮动,不看到江稚始终无法安抚。
“江爷爷,可以破例叫她起床吗,雪花酥太冷了不好吃。”
这么远提过来不早冷了,冷还分普通冷和太冷吗。
江至泽一头雾水,但来者是客,客人都说了,吱吱是该起来打个招呼。
周聿珩在客厅焦急等待,他也不知道急什么,明明知道江稚就好端端在江家,可不安的情绪就是很强烈。
没一会儿,佣人快步跑来,他噌一下站起来:“怎么了?”
“吱吱小姐发烧了!哎哟,都不知道烧了多久,人都烧迷糊了!”
要不是江至泽去叫吱吱起床,可能都没人发现。
周聿珩气喘吁吁跑过去的时候,家庭医生正在给江稚量体温,皱眉看着水银温度计道:“39.5c。”
高烧!
周聿珩太阳穴突突跳,走过去又不方便走太近,离三米的距离停下:“吱吱没事吧?”
江稚躺在床上,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唇也是不正常的艳红。
医生说:“先输液退烧,抽血结果晚点出来再说。”
输上液,江稚还是没醒,像掉进噩梦里,头不时左右摇晃下,睡不安稳。
周聿珩像木头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直到江至泽叫了他一声:“聿珩,你去休息吧,这有医生他们看着,没事的。”
周聿珩想迈腿,但脚像生了根一样迈不出去,小声回了句:“江爷爷,我能在这守着吗?”
江至泽几分诧异几分警惕看他。
周聿珩意识到什么,往后退退退,退到门口贴墙站:“……我小时候经常发烧,算是有经验。”
为了留下来,撒了个小谎。
江至泽没说什么,让佣人拿了把椅子给他坐,想守就守吧,他家吱吱是招哥哥们喜欢,哥哥们也都爱护这个妹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输液并没有让江稚退烧。
医生看着血液检查结果,百思不得其解,就是细菌感染引起的高烧,没有特别不对的数值,怎么会高烧不退?
进一步只能做全身检查了,但最好还是她醒了,先问一问哪里不舒服,对症做影像检查比较好。
医生试图叫醒江稚,明明轻声细语,江稚却像小猫一样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还是闭着眼睛哭。
像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特别特别伤心。
一群人轻声哄着,可越哄越哭,哎哟这可怎么办呀,小祖宗你哪里不舒服你得醒来说啊,不说谁能知道。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周聿珩不知何时走到床边。
他弯腰,很轻地叫了声:“吱吱。”
无比神奇的,江稚突然动了,手抬起来,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周聿珩的小拇指。
抽泣声在这一刻弱了些,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渐渐安静。
房间也安静了,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看着他们。
周聿珩单膝跪地跪在床边,手搭在床上让她捏得轻松点。
很轻地道:“吱吱,你想说什么,跟我说。”
江稚终于吐出勉强能听清的两个字:“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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