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鹤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我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我继续下台阶,走过妙鹤身边的时候,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咱们一边走,你一边告诉我,道观里这些终南山的弟子,都去了哪里,是送去洞天福地那边了吗?”
妙鹤怔了一下,还想掩饰,随即笑道:“徐道友说笑了,那些弟子都在外面的广场上,我……”
我打断妙鹤:“哦,那我们去看看那些弟子。”
妙鹤这才转身跟上来。
跟到我身边之后,他才开口询问:“我还是不明白,白天的时候,你未曾去叩拜三清,大晚上却又去了,徐道友这里面可有什么说法?”
说话的时候,妙鹤看向我的布包,很显然他注意到我布包里的阴司账本。
又或者说,他也知道大掌教的谋划,更知道终南山藏匿天书的事儿。
我没有回答妙鹤的问题,而是继续往前走,穿过道观的两进院子,我们便走出了道观,来到了道观门前的广场上,今夜的月亮已经很圆了,月光洒漫山顶。
不远处那些终南山的弟子,全都沐浴在月光之下。
从他们身上,似有淡淡的黑气溢出,那些黑气如丝线般升腾,又在月光下悄然消散。
而那些黑气,正是阴气凝结的痕迹,是他们在道观之中被侵蚀留下的。
妙鹤在旁边解释说:“这些弟子,一直在房中修行,积攒了太多的心魔气息,借着月光精华,正好净化一下。”
我淡淡一笑说:“你当我眼瞎吗,阴气、魔气我能分不清楚吗?”
妙鹤有些尴尬。
我继续说:“白天你训斥那两个弟子,还说他们得罪不得罪得起我,现在我也问你,你不怕把我惹生气了,我现在带着同伴们下山,你没有办法向大掌教交代吗?”
妙鹤脸色微变,可还是强作镇定道:“徐道友何必动怒,我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我们道观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大,我不便现在与你明,等到了大掌教的洞天福地,我自然全都讲给你听。”
“明天,我们大掌教就出关了。”
我没有再纠结这些,而是询问妙鹤:“你这一身的神通,都是从天书残卷里悟出来的吧。”
妙鹤的脸色骤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强作镇定道:“徐道友,你说的什么天书残卷,我从未听说过,我们终南山可没有那种东西,你该不会是听信了什么谣吧。”
听到妙鹤的回答,我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我是从妙鹤这里听不到什么实话的。
又或者说,没有大掌教的允许,他不敢跟我说。
我不再追问,而是在月光下走向了那些沐浴月光的终南山弟子。
他们全都闭着眼,好似没有察觉到我们走过来。
站到他们旁边,我这才开口对妙鹤说:“这些弟子体内的阴气积攒,皆因终南山的风水颠倒,阴阳失衡而致。”
“你们道观以终南山的风水立足,在道观之中,更容易积攒阴气,你把我和同伴们安置在道观之中,着实有些居心不良啊。”
妙鹤赶紧拱手。
不等他开口说话,我继续说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也是知道的,你们大掌教是想要试试我的水准,担心我是徒有虚名,毕竟他没有亲眼见过我的实力,他了解的我,应该都是赵京熙口述的,又或者是江湖上一些其他的传。”
“所以对你们而,这考验是应该有的。”
“毕竟我接下来要替你们办的事儿,关乎你们终南山的存亡。”
听到我这么说,妙鹤就看向了那些打坐的弟子。
我继续说:“不用担心,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用开眼法,通了玄妙,以心目障觉,封堵了他们的感知能力,他们现在沉浸在各自的修行之中,完全觉察不到我们。”
听到我这么说,妙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虽然发现了我用了开眼法,却没有发现,我是什么时候用了障觉的神通。
妙鹤收住自己身上的惊诧,便轻叹一声:“徐道友,如果大掌教看到你是如此的水准,肯定会很开心的。”
我再问妙鹤:“大掌教在闭关,你们的三掌教罗门山应该也是在闭关,那你们二掌教赵京熙呢,按理说,他也应该在道观这边,现在他不在,而且道观中还缺失了一部分弟子,看样子,是赵京熙带着他们去了道观的后山了。”
妙鹤这次干脆点头。
我继续说:“你们大掌教的洞天福地虽然隐秘,可还是跳不过我的开眼法探查,那洞天福地也在后山。”
妙鹤再点头,同时又补充道:“三掌教,也在洞天福地附近闭关,若是这次他有所顿悟,说不定也有机会入玄微,届时我们终南山便会有两个玄微的高手!”
我摆摆手说:“别想了,你们终南山的器量,只能容纳下一个玄微。”
妙鹤神色微变,却未反驳。
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不信我说的这些话的。
我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绕着道观前的广场转了一圈,随后来到一处悬崖的观景台处。
月色下的云海翻涌如潮,映着清辉宛若流动的银纱。
妙鹤站到我身边,这才说了一句:“徐道友,还是早些休息吧,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可我向你保证,所有的答案,在明天都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