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醺醺的下了地,勉强站稳身子,一巴掌扇走了手边的小二,骂道:知道老子是谁吗?靖王是我表哥!太后娘娘亲眼看着我长大,我连陛下的面都见过!
小二捂着脸不敢反驳。
众人也都好声好气地哄着劝着。
沈药皱了一下眉头,去问银朱,那是王爷的表弟?
银朱颔首,是。
沈药听说过,薛遂川,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喜饮酒,好狎技,是秦楼楚馆的常客。
昨日她与谢渊大婚,薛遂川醉卧美人膝,并没有回来参加。
谢渊究竟是养了一帮什么亲戚在王府上?
她无声地叹口气,径直爬上马车去了。
却不知,薛遂川隔着花树缝隙,瞧见了她。
那一张玉白娇嫩的脸庞映在他眼里,仿佛石子坠入池中,朦胧醉意荡漾着散开,浮现出清晰的惊艳之色。
薛遂川搓了搓脸,扯过一旁小厮,问:那姑娘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小厮没见着人,但认出了马车,那是刚过门的靖王妃。
靖王妃?
薛遂川皱皱眉头,迟钝地记起来,好像昨天表哥是成婚了。
看着马车逐渐驶远,薛遂川自自语,可是表哥昏睡不醒,她一个人,肯定圆不了房啊。
想到有意思的,薛遂川心情愉悦,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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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药进宫,先去拜见皇后。
原本新婚第一日是要给父母奉茶,但先帝与淑贤皇太后都已过世,长兄如父,沈药便来给帝后请安。
沈药算着时辰,这会儿,诸位妃嫔刚给皇后请过安回去,前边的早朝快要散了,她与皇后坐着聊会儿,皇帝也便来了。
只是她漏算了一样。
在门外,沈药撞见了谢景初。
她记起来,昨日谢长宥说谢景初病了,怪不得今日没去上朝。看起来,谢景初是削瘦了些,面上仍有病容。
他垂头看着墙角,不知在找东西,还是在等人。
沈药觉得,不管是什么,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考虑到礼数,她停了下脚步,道了一声,太子殿下。
谢景初抬起头,微微一愣。
盛朝女子一旦出嫁,便要盘头发。
沈药今日便将头发挽了起来,发髻堆叠在头顶,戴了玉簪花钗。
昨夜梦中沈药凤冠霞帔的模样与此刻重叠,而又晕开。
这会儿,她没有对他笑,神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沈药何曾对他这样过?
谢景初觉得心烦,嗓音沉着,沈药,嫁给九皇叔,你很得意,对不对?
沈药摇了摇头,不对。
谢景初眸光轻颤,所以,她并不开心?
他正要说什么,沈药却板着脸,道:你应当唤我一声小皇婶。
谢景初一怔,迟了半拍意识到,她说不对,指的是称谓不对。
沈药更是端起了一副长辈的架子,教训道:刚才直呼我的名讳,你实在太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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