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迟先生却轻轻摇头,随意地将一头略显凌乱的长发绕至脑后,又用腰带随意地束起被撕烂的衣襟。
“不必麻烦了,大皇子。我看这忠义侯府的大门就极为别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不如我们就在这门口作画,如何?”
大皇子听后,略一思索,随即爽朗一笑,吩咐随行的侍从抬来一张精致的画桌,并细心地备好笔墨纸砚。
诸葛凌听说子迟先生在自家门口,为大皇子画像的消息,也赶了过来。
子迟先生缓缓展开细腻的宣纸,正准备落笔。王嬷嬷哭嚎着冲了过来,扑到大皇子身上。
王嬷嬷被丧子之痛冲昏了头脑,忘了尊卑有别,悲痛的质问大皇子。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山九?啊!为什么?”
旁边正在打扫血迹的家丁李京,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上前,费力地将情绪失控的王嬷嬷拉走,他小声在王嬷嬷耳边说:“山九把大皇子的贵客打了。”
王嬷嬷王嬷嬷闻,朝衣衫不整的子迟先生和金梓云看去,山九竟然把画圣打了。她攒了一肚子的谩骂,一句也不敢说了。别说大皇子,就是侯爷在,知道山九打了画圣,也不会轻饶了山九。
王嬷嬷满心的恨,只能全部咽下去。
大皇子眼里的嫌恶一闪而过,他轻轻地抬手,整理着被王嬷嬷扯皱的衣衫,心中暗自思量:要不是不想让子迟先生看到我不好的一面,我非要杀了这臭婆子。
大皇子重新坐好,对着子迟先生微微一笑:“先生,您继续画。”
子迟先生再次准备落笔,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靖柔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中空空如也,脸色苍白如纸。
金梓云见状,心中一沉,连忙拉住她的手,低声询问:“药呢?你买到药了吗?”
王靖柔悄悄捏一下金梓云的手,故意哭丧着脸大声说:“不知为何,所有的药铺都没有我想要的药材,我只能回来,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王嬷嬷恶毒的眼神黏在王靖柔身上,她记得王靖柔,跟着诸葛鹤轩一起回来的。她立刻明白其中原委,定是他们要出去买药,山九不放行,他们便与山九打了起来。大皇子刚好看到,为了帮子迟先生出气,下令杀了山九。
想到这里,王嬷嬷心中的仇恨如同野火燎原,她暗暗把这笔账算在了诸葛鹤轩头上。等诸葛鹤轩死了,定要去撅了他的坟,鞭尸,以泄心头之恨。
大夫人立在子迟先生身侧,看子迟先生给大皇子画像。她悄悄勾起唇角,她第一时间买通京城所有的药铺,绝对没有人敢卖药给诸葛鹤轩的人。
子迟先生看向金梓云,金梓云朝他迅速地连眨了三下眼睛,子迟先生的心中顿时明了——药,已经成功买到了。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刚蘸的墨水落在画纸上,尤其显眼。
“实在抱歉,大皇子。”子迟先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我突感身体不适,无法继续为您作画了。改日,我一定为您精心绘制一幅满意的画作,以表歉意。”
不等大皇子开口挽留,子迟先生已经拎起衣袍下摆,如同一阵风般向后院疾步而去,只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和满院的惊愕。
堂堂画圣,就这么溜人!
大皇子忽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睁睁看着子迟先生一溜烟消失了。
大皇子疑惑的看向大夫人,大夫人也不遮掩,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