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是永长寺最大的香客,每年给永长寺添的香油钱少说有一千两。
每次雷杉月带着家里女眷来上香,都是通禅主持带着寺中众多弟子亲自接待。
今日雷杉月带着女眷步入大殿,往日对她们十分热情的和尚,都立在一边,没人过来。雷杉月看向他们,他们竟然扭过头,假装看不见。
曾映看无人上来招待她们,忍不住阴阳:“是咱们今年给的香油钱少了吗?连个招待的和尚都没有!”
闻严和尚坐在蒲团上打着盹,懒洋洋瞟一眼雷杉月,大声说:“我们通禅主持身体抱恙,你们自己上香吧。”
“今日的佛法课也停了。”
他们王家人来上香,就算通禅主持不在,也应该安排其他和尚接待,怎么能是这样的态度?
曾映的暴脾气噌一下就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会不会站起来说话!”
闻严慢悠悠爬起来,嫌弃的看一眼曾映,转身边走边说:“我就是这个态度,爱上香就上,不愿意上香就走。”
曾映哪受过这气,就要追上去和闻严和尚理论。
雷杉月叫住曾映:“老二家,算了,咱们是来祈福的,不要坏了咱们的好运。”
“通禅主持年龄大了,咱们要体谅他。吃过斋饭,咱们就回去。”
已经走远的闻严和尚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瞬,一只手把闻严拉进角落里,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敢偷偷给她们报信,你不想活了吧!”
闻严捂着肚子,痛苦的跪趴在地上:“我没有,我平时就是这么对她们的。”
“您不知道,他们王家的女人,手里有几个臭钱就瞧不起人,除了我们主持,其他人都对她们颇有怨。”
仇亨将信将疑,但现在寺庙里人来人往,他不能把闻严怎么样。
“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有什么小动作。”
闻严捂着肚子,佝偻着背,一点点往禅房挪。
雷杉月为王家祈完福,带着一众女眷前往膳房。
只要是香会,膳房必定人满为患,但通禅主持一般会让人为王家女眷隔出一片专座。
今日的膳房,不知为何,没有人。
陆幼菱和王靖柔走在最后。
王靖柔不禁奇怪的说:“往日膳房都是来吃素斋的,前边那么多人上香,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陆幼菱看了一眼守在膳房两遍的和尚,发现这两个和尚满脸杀气,没有一点和尚的慈悲样子。
她感觉不对,一只脚已经踏进膳房,又倒回到外面,又顺手把已经进屋的王靖柔拉了出来。
她低下头,弯腰捂着肚子,表情痛苦:“我肚子好痛,你陪我去上个茅房。”
王靖柔耸着鼻子,使劲儿闻着膳房里传来的香味,不情不愿的拉着陆幼菱往西走:“快走,快走,解决完好回来吃饭。”
守在门口的两个和尚,正想去拉陆幼菱和王靖柔,忽然涌后院一大群香客,两人只能住手,眼睁睁看着她们跑走。
“怎么办?还关门吗?”
“关,陆幼菱虽然跑了,诸葛鹤轩的大舅母、二舅母可都在里边,我不信,他会不管她们。”
“要是她俩迟迟不回来,屋里的再跑了,怎么办?先关门。”
雷杉月刚拿起筷子,膳房的门倏然关上了。
屋里没有一丝光线,如同深夜。有胆小的丫鬟直接吓哭了。
曾映颤抖着捏着雷杉月的胳膊:“大,大,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吉州治安很好,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杀人越货的事,雷杉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现在是大家的主心骨,她必须镇定起来。
“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仇亨拿出一支蜡烛点上,坐在了雷杉月对面:“雷杉月,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仇亨把纸笔放在雷杉月面前:“给王家写信,让诸葛鹤轩来换你们。”
雷杉月仔细看着仇亨狠厉的眼睛,实在看不出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