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没听说过苏故有什么恩师,不知道他是攀上了哪个贵人!
韩宜年整日在街上卖画,早就听说了忠义侯府世子找孕婆生孩子的事,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是陆幼菱。
他把陆幼菱请进门,回头看,所有人的目光走聚集在这扇门里。
陆幼菱看出了他的犹豫,毕竟没有人愿意跟下贱的孕婆为伍。
“你要是怕我辱没了你的身份,我们可以停止合作。”
陆幼菱想的很开,韩宜年不行,就找下一个。
人这一生,不就是在和老朋友告别,和新朋友交友中度过。谁也不会离不开谁。
韩宜年赶紧关上门,拿出屋里唯一一把凳子,用袖子擦干净了放在陆幼菱面前。
“幼菱,我没有嫌弃你,相反我十分敬佩你。”
“苏兄如此对你,你不仅没有放弃,你还一举成为闻名京城的画师,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闻名整个晋国。”
陆幼菱坐下,把背上的画取下来放在书桌上。
“那你刚才为何犹豫要不要关门?”
韩宜年把有个缺口的铜手炉递给陆幼菱:“我这里冷,你抱着暖和暖和。”
“我犹豫要不要关门,是觉得苏兄是你的夫君,我当着他的面,带你进屋,还关上门,不大好。”
陆幼菱打开窗户往外看,苏故站着,举着酒壶往嘴里灌酒,陶陶在旁边鼓掌。
“他根本不关心我。”
“他刚才说想要我的画,无论他出多少钱,都不许卖给他。”
“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一旦被苏故知道她是忘尘画师,苏故更不会和离了。
韩宜年举起右手立誓:“幼菱,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漏你是忘尘先生。”
韩宜年迫不及待的拿出一副画打开:“妙,真妙啊!好一副《雨后春城图》,尤其是窗口这位姑娘,似乎要活过来了!”
陆幼菱尝了一口寡淡的茶水,把杯子放了回去。在诸葛鹤轩那里喝惯了好茶叶,便宜茶叶竟喝不下去了。
她好奇的打听:“你知道苏故的恩师是谁吗?”
韩宜年把画合上,继续看下一幅。
“当然知道,昨日放榜时,张丞相的嫡次女去榜下捉婿,要嫁给他,他给拒了。”
“他直他已有夫人,只能对不住他恩师张丞相了。”
陆幼菱笑了,苏故一心做官,张丞相要把女儿嫁给他,他又拒了,但是又把她租给诸葛鹤轩生孩子,也不和离。真是又婊又立。
韩宜年却看的通透:“我们一直以为陶陶是苏故的正妻,今日知道你是正妻,我才知道苏故拒绝张丞相女儿的行为有多妙。”
讲到精彩处,韩宜年也不看画了,专心讲八卦:“他当场给张丞相下跪道歉,又说他夫人这些年为他多么不容易,既不得罪他恩师,又把他自己的好名声宣扬出去了。”
“谁知道他私底下竟然做典妻这腌臜行当。”
话一出口,韩宜年就后悔了。
“幼菱,对不起,我不是说你。”
在这个世道,典妻这个有违伦理的行为里,人们自然而然把女人看成是下贱的那个,男人除了丢脸,不会有任何坏处。
陆幼菱淡淡笑笑,从她决定靠自己那天起,她就不会为苏故哭了,也不会让苏故影响她的情绪。
“没事。”
“这些画你慢慢卖,我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半年后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