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师父点点头,没拒绝,只是默默的帮我-->>把鞋子拿了过来。
我也不敢耽搁,胡乱套上棉袄,连鞋子都没系紧就跟着他们往外走。
凌晨一两点的天,黑得像泼了墨,虽然已经开了春,但是夜里的风刮在脸上,疼也是一阵一阵的疼。
于师父走在最前面,手里提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在雪地里投出一小片光亮,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陈师傅走在我旁边,时不时扶我一把,怕我在雪地里滑倒。
后山的路本就难走,雪化后更是湿滑。
爬了约莫半个时辰,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前面明明是熟悉的岔路口,可走了三圈,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马灯的光晃过路边的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那道歪歪扭扭的刻痕,我刚才明明见过两次!
“不好,是诡打墙。”于师父停下脚步,眉头紧紧皱起,“看来那蛤蟆精早有准备,知道我们要去后山,故意设了障眼法。”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往陈师傅身边靠了靠。
只见周围的树木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原本清晰的山路渐渐被一层白雾笼罩,马灯的光只能照到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再往外,就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更吓人的是,雾里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子的笑声,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在右边,听得人头皮发麻。
“老陈,拿朱砂来。”
于师父从布包里掏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转得飞快,显然是被阴气扰了。
陈师傅赶紧递过一小袋朱砂,于师父接过,抓了一把往空中一撒。
大红色的朱砂飞扬出去,那雾气好似有生命一般,一点点的缩回树林之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于师父一边念咒,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用打火机点燃。
符纸燃烧的火焰是诡异的青蓝色,他拿着燃烧的符纸,在我们周围绕了一圈。
“破!”
随着一声大喝,周围的白雾突然像被风吹散般退去,模糊的树木重新变得清晰,那条熟悉的岔路口也出现在眼前。
刚才那诡异的笑声消失了,只剩下寒风刮过树枝的“呜呜”声。
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别放松,这只是开始。”
“那蛤蟆精能操控阴气设下诡打墙,说明它的道行比我想的还要深。待会儿见到老槐树,都机灵点。”
我们继续往上走,又爬了约莫一刻钟,终于看到了那棵老槐树。
它长得极高,树干粗得要三个人才能合抱,树枝向四周伸展,像一双双干枯的手抓向天空。
树皮是深褐色的,上面布满了沟壑,在月光下看着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最奇怪的是,自从我们到来,那槐树的树叶便一直沙沙作响,透着股灵气。
“就是它了。”
于师父停下脚步,从布包里掏出一把剪刀和一叠黄纸。
“老槐树,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特殊的穿透力,在夜里传开。
话音刚落,老槐树的树枝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几片绿叶飘落在地上。
紧接着,树干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个人形,若隐若现。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以为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连忙揉了揉。
再仔细去看时,却发现那影子又像是消失了。
而于师父拿出一张黄纸,用剪刀飞快地剪了起来。
他的手法很熟练,不过片刻,就剪出一个栩栩如生的纸人,纸人身材修长,脸上画着简单的五官。
他将纸人放在树干前,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蘸了点朱砂,在纸人额头上画了一道符:
“老槐树,我知道你有道行,今日求你帮这孩子做个替身,把缠在他身上的阴气引过去。你若愿意,我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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