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师父一刻也没敢耽搁,拉着我一路往家赶,就好像后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追我似的。
我记得从我拜师以来,师父从来没有做出过这种表情,而现在他的表情严肃的就好像那庙中的泥塑一般。
“师父?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也开始害怕了,时不时看向身后,那翻涌不止的江水里好像潜藏着什么怪物。
于师父瞥了我一眼,沉吟了许久开口说道:“你知道涪江连着哪里吗?”
我摇摇头,抱着听故事的心态继续听下去。
“涪江下有一座龙宫宝殿,里面有一条恶蛟,名为:涪江龙王。这条大江每年都要吞掉十余人才算是满足,所以涪江沿岸的人民们总会在每年的正月初九,五月初八这两天举行娱神祭祀,以求风平浪顺。”
我心想一年要过两个节,那条蛟龙应该很开心才对吧?那为什么还要吞人?
于师父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那条恶蛟要吞人?其实很好懂,因为那个所谓的涪江龙王根本不是蛟龙,而是一只蛤蟆。”
“蛤蟆!”
我惊讶的喊出声,或许是声音太大,路边田里的农民们都好奇的打量着我和于师父。
于师父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原本去涪江捞骨,这事本来就犯了忌讳,捉生替死,天道规则。不过并不是说打破了规则就是错的,有时候功过相抵,说不定功比过大。”
于师父的话,我并不能理解,但是放在四十年后,这句话是对的。
“这引骨之法,说简单点就是用生人的气息做引子去勾引那水里的东西,当你的魂儿被勾过去以后我再用灵龟寻运之法来筛选要捞的人。而在这个布局之中,最重要的东西…”
于师父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我听的如痴如醉呢,却看见于师父的目光看向身后某处,我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只大公鸡就像条狗一样远远的跟在我们身后。
“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只大公鸡。”
“鸡?师父,为什么啊?”
我很是不解,一只鸡怎么会成为最重要的东西呢?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那只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从我和于师父的中间,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
“因为这只鸡身上有我一半的魂魄,它来代替我去接你们回来。”
于师父继续往前走着,可能是天色有些擦黑,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走到最后我俩几乎是跑了起来。
当我们回到家,天色才刚黑下来,陈师傅在堂屋里似乎等我们等了很久,远远的就在堂屋冲我们招手。
“还不回家?”于师父张口问道。
陈师傅脸皮抽搐了一下,没好气的回了句:“是哪个龟儿子说今天吃嘎嘎的?”
于师父一拍脑门喊了句:“搞忘球老!”
陈师傅似乎是习惯了于师父的不靠谱,牵着我的手带我去舀水洗手,正要走出门时,于师父突然喊道:“别去!娃儿要在屋头守三天,绝对不能碰水!”
我和陈师傅齐齐看向于师父,这于师父也不解释,直接让我回里屋,拉着陈师傅去堂屋外不知道聊什么东西去了。
我撅了撅嘴,无所谓,反正我作业也没写完,回去写作业去!也不知道写了多久,手也写酸了,眼睛也写干了。
“去他娘的作业!”
我顺手将笔一丢,往床上倒去,反正师父没回来,我想玩就玩!
可是,师父他们去哪里了呢?
房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屋外隐隐约约的夜雀声以外,再无其他声音。
我举着煤油灯走到堂屋门口,却发现堂屋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了,上面插着一根粗大-->>的门闩。
“师父他们回来了吗?”
我好奇的往于师父房间看去,屋里黑黢黢的,不说有人没人,反正挺吓人的。
莫名的,一股凉意像两只大手一样包裹着了我,我连忙举灯四下查看,堂屋还是那个堂屋,纸扎还是那些纸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些纸扎,好像在看着我?
我不敢再想,脚底一抹油灯赶紧跑回房间里,衣服裤子都没脱就直接钻进被窝里去,透过被子的缝隙,我观察着屋内的所有角落,突然想起:
坏了,里屋的门没关!
我此刻真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怎么那么粗心大意!
“要不…就不关那个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