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你这话,说得太早了。”
他迎上沈云涧的目光,寸步不让,“休不休我,从来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沈云涧眉峰一挑,“哦?窈窈既已决心休你,你再纠缠,不过是自讨没趣。”
“你当她纳夫是真心待你?”温书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几分了然的冷意。
“不过是找个由头,气我,罚我罢了。她心里若真没我,何必费这功夫。”
温书往前挪了半步,尽管身子还在发颤,气势却半分未输。
“你以为的肌肤之亲,在她眼里,或许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荒唐,转头就能抛在脑后。”
沈云涧的脸色沉了沉,“你且等着看,不出三日,休书必到你手上。”
“好啊。”温书仰头迎上他的目光,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我便等着。”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府内那道早已看不见的背影,“她是我的妻,这辈子都是。”
说完,他不再看沈云涧,转身踉跄着往里走。
一路走到主院门前,他停下脚步,没有丝毫犹豫,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他全不在意。
这一跪,便跪到了日头西斜,天边染起橘红的晚霞。
温书跪在青石板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他的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
方才与沈云涧争执时被打得红肿的侧脸,此刻泛着青紫,嘴角的血迹早已干涸,结成暗沉的痂。
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汇聚成珠,滴落在前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屋内,姜若窈刚醒。
她靠着软枕坐起身,乌黑的发丝松松垂在肩头,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