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颠簸得厉害,姜若窈蜷缩在角落,飞快地用手中的碎瓷片割着腕间的麻绳。
碎片边缘锋利,割破绳索的同时,也深深划进了皮肉里,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滴落在粗布车垫上。
这瓷片是她方才在破庙角落摸索到的,一直悄悄攥在掌心。
折腾了好一会儿,绳结“啪”地断开,手腕处传来火烧火燎的疼,可她顾不上这些。
她悄悄掀开车帘,正准备跳车,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逼近。
下一秒,车帘被人一把掀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
玄弋一身黑衣,额角沁着薄汗,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戾气,可在看到她的瞬间,那股骇人的戾气却硬生生收敛了几分。
姜若窈悬着的心骤然落下,攥着碎瓷片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瓷片“当啷”一声掉在车厢底板上。
玄弋望着她,身上只套着件单薄的白色亵衣,上面沾着尘土与血渍。
手腕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顺着纤细的小臂蜿蜒而下,早已染红了半截衣袖,触目惊心。
他的视线再往下移,只见她赤着双脚,小巧的脚上满是细小划伤,脚踝还有一处明显的擦伤。
他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深潭,周身的气息都冷了几分。
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进怀里。“别怕。”声音贴着她的耳畔,“我带你走。”
姜若窈拽紧他胸前的衣襟,仰头看他,“帮我把他们都杀了?”
玄弋低头,见她眼眶泛红,睫毛湿漉漉地颤着,明明一脸柔弱,却说着最狠的话。
几乎没有犹豫,他便应了声,“好。”
他并不觉得她残忍,她只是在自保,而那些伤害她的人,确实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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