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姜若窈与温书大婚。
公主府张灯结彩,红绸漫天。往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京中大半勋贵世家都亲自登门,足见这场婚事的分量。
依着规制,本应由皇上与皇后亲临主持仪式。可临到吉时,宫里却传来消息,说皇后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便前来,改由苏晚棠代为主持。
苏晚棠中明镜似的,皇后哪里是病了,分明是不愿前来。她倒乐得如此,女儿的终身大事,由自己亲自主持,再好不过。
此时,皇上与苏晚棠并肩坐在主位上。
苏晚棠已有四个月身孕,可腹中孩子实际已五个月,已经显怀,一身锦裙也掩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看着一对新人并肩走进来,她眼底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唇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姜若窈一身红色绣金凤喜服,墨发挽成高髻,斜插着赤金点翠步摇,她手中执一把描金团扇,虽遮住了大半容颜,却难掩风华。
身侧的温书亦是一袭同色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往日里沉静的眼底此刻漾着藏不住的喜色。
两人并肩站在一处,一个明艳张扬,一个温润如玉,竟是说不出的般配,活脱脱一对璧人。
拜完堂,姜若窈由喜娘扶着回了洞房,温书则留下应酬宾客。
苏晚棠怀着身孕本就容易疲乏,方才强撑着主持完仪式,此刻见礼成,便有些撑不住了。
皇上正被一群老臣围着说笑,见她眉宇间带了倦意,“爱妃身子重,去厢房歇会儿吧,这里有朕盯着。”
苏晚棠笑着应了,由侍女扶着起身,往备好的厢房去了。
走时,她回头望了眼洞房的方向,唇边笑意更深。窈窈总算有了归宿,她这颗心,也能稍稍放下了。
苏晚棠刚在厢房坐下没多久,门便被轻轻推开,裴砚走了进来。
她心头不由一紧。
裴砚越发大胆了。
今日公主府宾客盈门,若被有心人撞见他在此处,后果不堪设想。
“裴砚,今日这般场合,外面人多眼杂”
话未说完,裴砚已大步上前,不顾她的怔忡,伸手便将她揽入怀中,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
“阿棠,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我进来时特意绕了偏院,守在门口的侍女也是我的人,断不会走漏风声。”
他这几日没见她,心头便像被什么东西挠着,坐立难安。分明知道不合时宜,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来看她一眼。
苏晚棠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心头那点焦灼渐渐淡了,却仍忍不住嗔道:“即便安排得再妥当,终究是冒险。”
裴砚却笑了笑,“我知道。可再不来,怕是要吃不下睡不着了。”